他一隻手扶著擔子,一隻手裡拿著撥浪鼓,不斷地在搖晃著,嘴裡哼唱著蒼涼低沉的小調。
“一更裡,小寡婦,珠淚汪汪。想男人,在黑河,他把命喪。罵一聲,外國佬,喪儘了天良。大不該,把奴夫,推進了大江。
二更裡,小寡婦,兩淚淋淋。我丈夫,再不能,轉回家門。家中裡,撇下了,年邁娘親。可憐她,隻哭得,湯水難進。”
這個貨郎嘴裡一邊哼唱著,一邊在屯子裡慢慢地走動著,一雙眼睛也在不住地打探著。
由於他隨著擔子的節拍,一邊走一邊晃動,腰上纏滿了的各種琳琅小物件,隨著他的腳步,在腰間不停地晃動著。
這個貨郎臉上油嘰嘰的,亂蓬蓬的頭發,一身青水布衣衫,眼睛裡有一種經曆生活艱辛的豁達。
“三更裡,小寡婦,悶坐窗前。懷抱著,苦命兒,眼淚不乾。最可歎,你父子,就未曾見麵。縱然是,長成人,也難報冤仇。
四更裡,小寡婦,想起了當年。你在外,捎銀錢,孝敬堂前。家中事,過日子,不受苦難。三二載,轉回家,夫妻團圓。”
這樣淒苦的小調,讓人聽後慢慢轉過身,擦拭著在情不自禁中,流下心酸的淚水。
貨郎的身邊漸漸地,也聚集了一些人,並且開始討價還價。他賣貨實在,並不斤斤計較所謂的價格,要是買的貨多,還經常搭根針線等小物件。
在有些時候,他好像心思不住在於賣貨上,在與周圍的人稍微熟悉之後,就開始打聽一對母女的下落。
當他聽到否定的聲音之後,就挑起擔子離開,直接奔往下一個屯落,一個屯落基本不來第二次。
這一天與平日一樣,奚若和淩栩,在自家的學堂裡,聽著先生在講課。
隻要知道先生開始講課,小碧城就來這裡湊熱鬨,淩栩寫字她就跟著寫字;淩栩朗誦她就跟著朗誦。
讓奚若不解的是,整日嘴裡嘰嘰喳喳的小碧城,隻要一到學堂,就會立即平靜起來,簡直就是換個人的樣子。
並且先生每說的一句話,她都會瞬間記住,而且長時間不會忘卻;先生每教一個字,隻要用手比劃一下,就會牢記於心。
用先生嘴裡的話說,小碧城這個女孩子可不簡單,從小就天資聰秀,擁有過目成誦的本領。
並且這個女孩子,從小也長相不俗,等到若乾年之後,一定會妖冶豔麗、秀美輕盈。將來若是培養好了,長大後必將文采過人,下筆千言。
最後先生還無奈地感歎著,隻是可惜這個孩子,最大的錯就是生錯了地方。女人這個世界上,隻能是附屬品,想從容做事做事,那是難上加難。
兩個小孩的智力,你追我趕不相上下,讓正處於發育階段,聰明的奚若也自歎不如。智力這個東西就是父母給的,即使想搶,也是搶不去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