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心裡不住感慨著人情冷漠,趨利避害及時止損,其實他也不必感慨,其實社會就是這樣的現實。
雖然我們在情感上,很難接受這種現實,但在道理上卻完全無可指責。
道士這個人活到一大把年紀,對事物的看法也越來越通透,他知道碧城這個孩子想向上社交,目標就是淩栩這個孩子。
可是這對於她來說,就是強人所難的索取,隻有勢均力敵的互惠關係,才能夠做到行穩致遠。
生活在有時候並不公平,有些人天生就處於不利位置,眼前這對母女就是這般樣子。
一個群體如果相對於,對另一個孤單個體,人為地疏遠孤立,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而且往往還會讓這個個體,失去正常的思維,正常認識世界,感知世界能力的,認知力和判斷力。
“孩子!我想問你一句話,這這小姑娘是你親生的,你可以回答,當然也可以不回答。”道士與常人一樣地問道。
“這個孩子,生也不對、不生也不對;活不成、死又死不起,是我在河邊撿得。”三姐聽過無數次這樣的話,次次擊中她的痛處。
三姐無奈地這樣回答道士,然後用衣服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淒楚的朝道士一笑。
這樣的話三姐已經不知道,回答多少次了,數都數不過來,她討厭這樣的口氣。
隻要聽到這樣的話,她就會感到有人,在自己心上捅刀子,並且還會想到,多年前傷心的往事。
每一個女人都希望自己,有一幅動人的容顏,但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裡,動人的容顏,往往注定就是一場噩夢。
道士心裡感歎著,小小碧城的生命之花,遠還沒有到完全被綻放的時刻,就要很快地被凋零。
碧城的這種長相,就像女人的裹腳布一樣,纏繞著三姐的心裡。虛弱的心裡,這簡直就是一種厄運。
誰又想碰上,那樣的倒黴事,可是自己主宰得了嗎,成千上萬的人慘遭塗炭,最後又被慘無人道地推大江,又能怎麼樣呢。
自己能夠活著簡直就是個幸運,但即使活著幸運的天平,還是這樣的不公。
她真的不是很清楚,為什麼世界上存在著,如此多的不公和惡劣的行為。
尤其是想到,自己那活生生的孩子,在自己的懷裡哭泣。最後在江邊慘死在,老毛子的尖刀之下。
自己簡直就是生活在,無限的地獄之中,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自己隻是生活在,自己的地方,吃飯、喝水,卻無端迎來了一場浩劫。
三姐怎麼去想,也想不明白,連老天都眷顧自己,僥幸地活了下來,為什麼還要,努力承擔這些,太多無謂的痛苦呢。
道士看著眼睛空洞,望著前方的三姐,已經明白了。然後仔細地觀察著碧城,發現她的肩膀,嚴重地下垂,顯然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