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的一張臉上,寫滿了一個大大餓字。把已經到嘴邊丟失的食物,又從淩栩手中搶回來,貪婪地塞入口中。
淩栩看到他竟然餓成這個樣子,想象著人們所說的餓狼,進食的時候,是否也是這個樣子。
而且心裡還在盤算著,他有幾天沒有吃東西了,所以也就沒有,再阻止他吃東西
殘酷的大荒,尊重強者,蔑視弱者,它總是不給弱者,憐憫的機會。
這個人努力地調整自己,頑強的活了下來,這是一種尊嚴。求生的欲望,不管是你用怎麼樣方式,都應該得到足夠的尊重。
冬季的大荒就是這樣,太陽落得早,起來也相對的晚一些,天上的星星在漫漫長夜,這時候出得齊全了。
好像被凍快僵了一般,顫巍巍的發抖,發出微弱的光芒,與月光下雪的晶體遙相呼應。
居住在這裡的人們,由於晚上可做的事情,並不是太多,睡又睡不著,玩又沒有什麼娛樂項目。
就是坐在屋子裡,嘴裡抽著旱煙,手上烤著火盆。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東說一句,西聊一句,以此打發漫長的時間,期待著這個冬天快點過去。
勤快一點的人家,把秋天在臭水坑中,浸泡好的麻杆抱回屋裡。大人小孩齊上陣,開始剝下麻杆上的表皮。
麻皮梳理整齊,賣錢或者自己用,剩下顏色白花花麻杆,當然是燒火取暖,
“這個人是不是沒事閒的,這麼冷的天,這麼大的風雪,不好好老實地在家待著,出來簡直就是找死。”淩栩很自然的說道。
“你看他像有家的樣子,這世道這是怎麼了,每天看到的最多的,就是叫花子,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你要記住了,以後長大做事情,就要為這些人,這類人討回公道。”天嘯發出一聲感慨說道。
學就是晚上七八點鐘的樣子,奚若從書房回來了,那訫抱著兒子淩楚緊隨其後。
那訫自從生完孩子以後,又匪夷所思般的長高了一些,現在明顯比奚若高出一塊,兩個將近二十歲的女人,個個擁有著玫瑰般的顏色。
“那訫!你現在聽好了,以後無論在人前人後,不要走在我的後麵,我可不會為你引路;但也不能走在我的前麵,因為我也不會跟隨。
要走就走在我的身邊,選擇右邊也好、選擇右邊也罷,隻有這樣才能並肩前行,隻有這樣你才是我的妹妹。”奚若微笑地說道。
“姐姐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下輩子我還做你的妹妹,做你的妹妹不吃虧。
你這個三兒子也太沉了,你替我抱一會兒,我的胳膊都酸了。”那訫感激地說完,把淩楚遞給了奚若,二人一邊說一邊笑,走向共同的男人天嘯那裡。
此時地上的那個人,已經被淩栩抱到,火炕的炕頭上躺下,身上還搭上一條剛洗過的褥子。
奚若看了一眼這個陌生人,居然躺在自家炕上,而且竟然是自己的位置,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淩栩看到母親和姨娘回來了,沒等她們先說話,就笑嗬嗬地,把剛才事情發生的經過,向她們述說了一遍。
奚若一把把淩栩摟住,直誇自己的大兒子懂事了,知道救助落難之人了。
“心眼真好使,夏天救寡婦、冬天救花子。看見可憐的人,要是不伸把手就不是你郎天嘯了,世上的人都像你這樣,這世道早就好了。”奚若說完瞅了一眼天嘯。
說話的聲音,明顯有些改變,略帶些嘲諷天嘯,就是沒有指明其他的事情。
所以說千萬不要做,愛你的女人不情願的事情,女人的記憶力好過男人一百倍。無論那件事情過去多久,她要是不想忘記,就永遠忘記不了。
天嘯抬頭看了她們姐倆一眼,也沒有說什麼話,其實他也不想說什麼,喜歡都來不及。
或許看清想看清一個人,也就是一件瞬間的事情,對待弱者的態度,就能充分地說明,這個人對待世界的真實反映。
想看清一個人的教養高低,你就要仔細觀察他對弱者的態度,一定會使你一清二楚,夫妻之間也是這樣。
因為弱者不會對你構成威脅和競爭,拽一把和推一把,完全取決於自我教養。
那訫聽到奚若這樣說話,偷偷地拽了一下她的衣襟,因為她也是被救助的。
一個幸福的家庭就是,不能翻弄陳年老賬,這是極其令人恐怖的事情。這就好比一個傷口,總是被人掀開,這樣就永遠不會愈合。
夫妻之間更是如此,不管平日多麼相愛有加,一旦翻弄起來過去,所有的不開心和委屈,都會翻滾而來。
原本一件小事,最後變成大事,然後一個傷心,一個惱怒,翻開又能怎麼樣。
當然對於天嘯和三姐,那段曾經的往事,奚若心裡總是結個疤痕,並且還在耿耿於懷,不時的提醒和敲打他。
如果她要是知道,天嘯為雇傭先生,半路在郎家那一次放飛自己,又該怎麼想,或許命中注定,她不是他的唯一。
每當想到自己枕邊的他,同三姐那次的情景。奚若就會不自覺地痛苦一會,即便那時自己的身份,就是一名旁觀者。
如果一個女人,是如此地在乎著你的一切,而且還是那麼生氣吃醋,在有些時候就是常態。很明顯那是她對你,擁有著強烈的愛戀和控製欲望。
這個時候的你,可千萬彆在意,不是你的錯,也要承受;是你的錯,更要承受。不要解釋太多,就是解釋出一個大天來,輸的永遠都是你自己。
“你看什麼看,我姐說得不對嗎,我認為非常的對,這做人在有時候,心眼也彆太好使了,不要什麼事情,都挖空心思地為彆人著想。
你現在是救一個人,但不敢保證他日後,是不是你的敵人。因為一旦他活過來,以後的生活過好了,如果與你的生活,再有些什麼樣的交集。
他並不定會想著你當時的感受,還有種種不易,事後他們都會認為理所當然。”那訫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就是那訫與奚若,對同一件事情講話的區彆,同時也體現了不同的文化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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