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婦的婆家,當天買副薄棺材,就把她草草的埋葬了,留下一座新鮮的墳塚,孤零零矗立在荒野之中。甚至都沒有通知她的娘家人,來看一眼作為告彆。
可歎的是這人就是這樣的現實,能用到你的時候,你哪裡都好,就是你放的屁都香。
當你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哪裡都是錯,就是你把一塊鐵焐熱,也捂不熱人心。
可是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產婦被埋葬後不久,漸漸地蘇醒過來。她在棺材裡竟然沒有死,睜開眼睛晃晃頭,嘴角掉下一個東西。
伸手下意識地摸了一下,感覺是圓圓的物件,中間還有一個方形的窟窿,並且還用一個細繩係著。而且還發現自己的四周漆黑一片,與沒有睜開眼睛一樣。
棺材裡剛生完孩子的女人,身體非常的虛弱,毫無力氣的喊幾聲,沒有聽到任何的答複。
感覺自己的下身,還在不斷的往外流血。一種恐懼的念頭,在女人的腦中一時間升起。莫非自己誤以為是死了,並且被埋了起來。
她想到這裡,頓時處在無助的狀態,並且使儘全身力氣,坐了起來並且大聲呼喊幾聲,但還是沒有聽到任何的回音。
伸出手上下揮舞幾下,竟然碰到了一塊木板上。又四處摸了又摸,上下左右都是木板。她心裡這時才明白,自己是被自己的家人,當做死人埋葬了。
剛才自己摸到的那個圓圓物件,就是死人用的壓口錢,匆忙之時都忘記了取走。
因為生孩子留下巨大的傷口,還沒有及時愈合,身下血液還在緩緩地流著,身體更加的虛弱,這才是人生真正的絕望。
求生的欲望讓她拚儘全力,讓自己努力地活下來,並且還要爬出去,最後過上正常活人的生活。
她瘋狂般伸出手指,摳著棺材四周堅硬的木板。摳得直至鮮血淋漓,最後露出白骨,都感知不到疼痛。
不過在有限密閉的空間,即便是這樣想活著出去,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最後她慢慢地力氣耗儘,身體側臥蜷縮在一起一動不動。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是自己從沒有見過的孩子,自己的親生父母,還是自己的男人。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死後,還沒有得到應有的安生,竟然被人扒光了衣服。
背著衣服的三榔頭和淩栩,他們二人晃晃蕩蕩,很快走到了屯子裡。
淩栩怕被彆人看見,自己和三榔頭,一起去挖衣服,就分頭單獨回家了。
淩栩自己當然知道,此次與三榔頭,出去做的這件事,並不是什麼樣光彩的事情。
雖然沒有親自去做,但至少也是個幫凶,他悄悄的打開大門,準備進屋睡覺。可是想避開家人,是不可能了。
推門就看見,雅冰和父親天嘯,母親奚若還有姨娘那訫,在院子裡乘涼。
沒有辦法,淩栩心裡忐忑地走向了,父母的麵前。瞪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珠子,犯了錯誤一樣看著他們。
天嘯皺著眉頭看著淩栩,雅冰的眼神飽含焦急,看見他回來了緩和了許多。
晚風習習,天氣已經涼爽許多,院內果樹的葉子沙沙作響,院外還傳來小蟲,在窸窸窣窣的聲音。
淩栩被冷汗浸濕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感覺極不舒服。天嘯看他身上沾有泥土,好像明白了什麼。
“雅冰!淩栩回來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奚若對雅冰說道。
她當然也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回頭讓雅冰回屋睡覺,雅冰瞅了淩栩一眼,疑惑不解地站起身離開了。
“這麼晚,你和三榔頭鬼鬼祟祟地,乾什麼去了?”天嘯一臉嚴肅的問道。
“沒乾什麼!就是出去溜達溜達。”淩栩習以為常的回答。
“還沒乾什麼!還就是出去溜達溜達,就你們那點小伎倆,瞞得住彆人,還能瞞過我和你媽。
帶著鐵鍬和鐵釺子,晚上出去能乾什麼,是不是挖衣服去了。”天嘯麵帶威嚴地怒道。
天嘯瞪著眼睛,等待他的回答,淩栩發現什麼事情,也瞞不過父親母親,無奈的點點頭。
“好了!好了!都彆說了。大兒子你自己聞聞,身上的這股晦氣味,去好好洗洗身子,多洗一會兒,然後早點睡覺。
把你今天身上穿的衣服脫下來,找個犄角旮旯藏起來,哪天讓三榔頭自己來拿。”奚若接過天嘯的話茬,打個圓場說道。
天嘯聽到奚若接過自己的話,麵目表情帶著一種難色,也沒有再說他什麼。隻是告訴他,以後這樣的事情,不要再參與了。
是啊!雖然自己的日子,過得還不錯,不缺吃不少穿的,可是周圍的人,又是什麼樣,自己是非常清楚的。
月光下的院子裡,潔淨、唯美,微風拂動的聲音。好像是一片漣漪,靜止在院子裡,可以入畫、入詩、入歌。但這些就是不能,幫助苦難的人們過上好日子。
苦難和淒慘生活,已經遮住了三榔頭,老少爺倆的活路,當冬天即將來到的時候,他們應該怎麼去度過。
對於一件棉衣的渴望,也許就是他們家,暫時的最大生活向往。但就是一件棉衣,他們也無法得到,一道無形的牆,已經把他們阻擋得結結實實。
雖然老話說,凡是有牆的地方必有門,但他們的門在哪裡呢。如果有他又何必冒著,被撞得滿頭傷痕的後果,人見人罵的風險穿牆而過呢。
所以老話應該這樣說,人生在世無論艱難困苦,隻要你勤於思考,還要擁有足夠的膽量,巨大的承受能力。
真正的走投無路的時候,見到光明還是少數的,但我們不能否定沒有光明。
三榔頭出身卑微,小小年紀就寄人籬下。但天嘯也觀察出,他具備了一個真正男人的素質。
爺爺田跩子,現在已經沒有生活的能力了,但他對他還是不離不棄,扛起了家庭的重擔。
依然脊梁筆挺、眼神堅定,他的堅毅、果敢和對生活的勇氣,著實讓人敬佩。
三榔頭固然是一個窮人,但可以看出來他,沒有一點窮人的心態。
奶奶曾經說三榔頭這個孩子,身材勻稱、天庭飽滿,長大以後怎麼看,也不是一個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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