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噔。
地道裡傳來腳步聲,這聲音響亮傳得老遠,不需要通過不聽共享,都能夠聽得清晰可見。
坐在箱子上的雲奕緩緩睜開眼,畢竟是昨夜的打鬥勞累了些,坐在這裡竟直接睡了過去。
聽到傳來的聲音,雲奕便想到天當是亮的,他警惕地看著麵前地道的入口,聲音太過混亂,他無法確定是否有人趁亂摸到這裡來。
直到聲音漸漸消失,他都沒有等到一個人的身影。
“還不算太貪。”他心中默念了一句,也站起身來。
他的動作自然是吵醒了,一樣在睡覺的不聽,見雲奕準備離開,它立刻起身,飛身一躍便落到雲奕的肩上,伸著爪子開始梳理自己的毛發。
先點燃靈氣火焰,確認並沒有拿錯箱子,然後他又等待了一會兒,才一手拎著一個箱子,從地道裡離開。
地下是沒有時間概念的,穿出地道,雲奕才發現外麵天已大亮,抬起頭看看天上的太陽,約莫是已經到正午的時候了。
屋前的雪地裡是混亂的腳印,屋子旁躺著幾具屍體,身下的白雪都被染成了鮮紅,昨天雪夜或許看不清晰,現在天空明亮,格外顯眼。
雪中的腳印能看到大概的人數,腳印往寨子裡走去,並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離開,而且地上那幾具屍體的身上似乎有被翻動過的痕跡,衣服都被解開了。
雲奕有些好奇,他跟著腳印往寨子裡走,沿途所有的屍體都有被翻動過的跡象。
他走到一具屍體旁邊,腳尖在屍體上輕輕地拉動兩下。
“翻他們的衣服是在找什麼?”
“找衣服或者錢吧。”不聽提醒道:“他們在地下不算冷,穿的又不是特彆的厚實,肯定熬不過這大雪覆蓋的林子。”
雲奕挑了挑眉毛,覺得不聽說的在理,他將手中的箱子扔在了雪裡,掐指在口中,輕輕吹響哨聲。
站在原地等待了片刻,一聲駿馬長嘯,棕黑色的白龍,邁著愉悅的步伐快步奔跑過來。
也不知是分開的久了,還是昨夜的火光驚擾到了它,它伸著自己的頭在雲奕的身上蹭來蹭去,表現的十分親昵。
不聽看著似乎有些不爽,他擺了個臉說道:“有什麼可蹭的,你都快把我蹭掉了。”
接著罵罵咧咧的跳到馬背上。
白龍委屈的往後退了兩步,微微俯下身子。
雲奕伸手在他脖子上輕輕的拍打兩下,然後將箱子一左一右係掛在它的身上。
手握馬鞍韁繩,腳尖輕點輕盈躍起,就坐到馬背上。
寨子的大門已被打開,外麵的地上依舊是混亂的腳印,腳印有深有淺,有新有舊,前麵的都是些零散的,後麵的主要是數量更多腳印,而且方向一致。
不用想,雲奕也知道前麵那些零散的,肯定是在昨夜幸存下來的那些土匪,而後麵的這一撮,應該是地下關著的那群人。
確認了一下這些人腳印的方向,竟然有不順著路,選擇往山裡跑的。
雲奕會心一笑,這些人竟還有慌不擇路得,也不知能否在這林中活下來。
不過這已經不是他所需要思考的了,他牽著馬繩沿林中小路,慢步前行。
頭頂有猛禽飛過,方向是往寨子那邊去的,鮮血的味道就算是被這寒冷的天氣限製,依舊會吸引來凶猛的獵手。
直到最後走出林中,雲奕都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人,這也符合他的預期。
從背包裡拿出地圖,比對了一番,接著確定好方向,而且那邊雪裡也確實沒有腳印的痕跡。
“駕。”
白龍長嘯一聲,馬蹄在雪地裡飛踏,像白色雲層中的黑色閃電。
一身輕鬆的雲奕,此時心裡正思考著接下來該做些什麼,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箱子上。
“你說這裡麵裝的到底是什麼?”
他有些好奇的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前麵的不聽。
“我哪知道,要不你打開看看?”不聽撇了撇嘴,回道。
白龍聽懂了對話,它的步伐放緩,直至漸漸變成了慢走,這樣才方便馬背上雲奕維持平衡。
雲奕伸手拎過一個箱子,拉到麵前,低頭看著箱子的外麵,上下蓋的縫隙幾乎粘貼在一起,細不可察,明明是木頭製的箱子,表麵卻是光亮的,伸手摸上去的質感卻又像是某種金屬。
箱子的正麵,是那一把花紋奇特的鎖,上麵的圖案,雲奕看了半天都認不出來曆。
“嘖,還是見識太少了,要是換個人,甚至是孫老爺、淺色銀鑼沒準就認出來了呢。”
雲奕有些苦惱,不管是在修行界的見識,還是在行商行業得閱曆,都遠不如他人。
因為不知曉圖案的真正來曆,又擔心自己卷入中州皇城內,或是相關大人物的事情中,況且自己現在貌似沒有能開打它的能力,所以是一籌莫展。
伸出手指又在鎖上敲打兩聲,金屬的脆響悅耳。
“用白齒試試?”不聽提醒道。
真是當局者迷,雲奕立刻從腰間抽出白齒,刀身插入鎖環的縫隙,用力一撬。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之前在雲奕的手中怎麼都紋絲不動地鎖頭,竟直接斷裂。
“這…”
雲奕和不聽皆是一陣驚愕,不聽也隻是隨口一說罷了,哪知道真能打開啊。
“我…”雲奕有些結巴了,他伸手指了指箱子,又指了指白齒,看著不聽說不出話來。
“確實是神兵利器!”不聽學著雲奕之前的語氣,打趣兒的說道。
又見雲奕遲遲沒有動作,它又用尾巴在對方麵前晃悠,並說道:“怎麼了?打開看看啊。”
要是真打不開,雲奕也隻是心裡癢癢罷了,可現在箱子真的打開了,他既是遲疑,又是好奇。
不聽的話像是鼓動人心的魔音,他咬著牙,伸手一掀,箱子的上蓋便應聲打開。
箱子內部是紅色的漆麵,一股木頭清香飄出,裡麵整齊的擺放著一個個小木盒子,小木盒子沒有鎖,想來也沒有做這方麵的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