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一愣,眼中帶著疑惑,他看看方正一眼,對方也在看他,並偷摸的朝他遞了個眼神。
他心領神會,表麵恭敬的說道:“這小子闖我府邸,打傷我家奴,更是對我動手行凶,銀鑼大人何故不捉拿這小子,反而質問起我來了。”
“正麵回答我的問題。”胖銀鑼見方可繞開自己的問題,轉說他事,目光一凝,瞟了對方一眼。
“哼。”方可往後縮了半步,冷哼了一聲,最後還是張了張嘴。
“我方府內,沒有他什麼朋友。”
兩人各執一詞,方正和胖銀鑼也是各自心懷鬼胎,一時間僵持住了。
“你們二人,跟我回衙門裡去分說分說!”
胖銀鑼知道方可為人,心理上也更是偏向雲奕一些,他這麼說也是想將方正和方可兩人都牽製住,免得他們做小動作。
他就是想看方正小子吃癟,誰讓這小子總是恬不知恥的騷擾金鑼大人。
胖銀鑼要帶上方可,方正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管,沒有留下而是一起跟著,畢竟對方看模樣和這小子認識,萬一趁機欺負方可,自己在場也能避免發生這樣的事。
四人走出方府大門,雲奕方可在前,胖銀鑼方正在後,他們都沒有去在意還在方府那間屋子裡的韓殊。
走出大門開始,雲奕就偷偷的四下打量,果然如他所想,方府在仍有身穿破爛衣服,卻裹著棉服的乞丐兄弟,朝著他們一陣使眼色。
做完這些,雲奕便開始微微低著頭思索,視線雖落在麵前的地麵上,但也沒有注意腳下的路。
“嗬。”
身旁戲謔的輕笑聲,雲奕回過神來偏頭看去,正看見方可那張帶著微微笑容的臉和眯成一道縫的眼睛。
四人到了打更人衙門,方正直接帶走方可,沒有給胖銀鑼多說話的機會,這倒是正中胖銀鑼下懷。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湊到雲奕身邊,小聲的在他耳邊問道。
雲奕有些提防,他不清楚胖銀鑼偏袒的意思和對方的想法打算,隻是看著對方沒有回答。
似乎是看出了雲奕的顧忌,胖銀鑼輕鬆笑著解釋道:“我看你和張樹青關係不錯的樣子,你們是什麼關係?”
說著,他的聲音又小了一些,悄咪咪的問道:“之前張樹青給的我一扇蚌殼,他說是從你這裡得來的,我想這這東西本是成對兒出現的,另一半是不是還在你手上?”
見對方能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目的,雲奕心裡反而是放鬆了些,前一句隻是客套,後麵一句才是真實想法。
“小子和張銀鑼也隻是萍水相逢罷了,我有個來自西謨的朋友,入城時沒有路引憑證的,多虧了張銀鑼的幫忙,這才將事情解決,小子邀請大人去飯莊和贈予大人一扇蚌殼,也是心存感恩之心。”
雲奕隱藏了部分實情,也不算是說的假話,一邊思索著,繼續說道:“至於那蚌殼的另一扇,小子之前送給了另一個幫助過小子的大人,現在應該在他手上。”
見胖銀鑼臉上露出些許失望的表情,雲奕又繼續道。
“不過那大人本不想收下的,也是小子一再要求,這才留了下來,說是自己留著無用,若小子哪天需要了,還可以去他那裡取回。”
一聽說可以取回,胖銀鑼的臉上立刻又掛上了笑容,喜上眉梢。
“一會兒你儘管實話實說,有什麼冤屈控訴的,都可以說出來,不用怕,就算張樹青不在,我也會給你撐腰!”
胖銀鑼拍拍胸脯,十分自信的打包票,接著又囑咐了雲奕幾句,在堂上說話的細節。
這種沒有造成傷亡的城內衝突,一般都是各打八十大板的處理方式,隻是這次有一人是方可,這才這般麻煩的都帶回了衙門。
審判堂傳來了消息,胖銀鑼帶著雲奕就趕了過去。
和之前惡**件不同,堂內的人數不多,記錄案情的打更人也隻有一個。
雲奕走進堂內的時候,方可和方正已經坐在了堂內左手邊的椅子上,胖銀鑼領著雲奕來到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啪!
堂上驚堂木響,大人開口詢問情況,方正沒有開口,方可一步向前來到堂下,將之前的說辭又講了一遍。
打更人大人聽完沒有表態,又將雲奕喚出,雲奕自然是沒有去質疑反駁方可言辭,而是一五一十的講述他知道的事實。
這都是胖銀鑼提醒過的,有他撐腰審判的大人不會輕易偏袒,可一旦跟對方吵起來,就會落入對方的節奏,方正和方可是兄弟二人,更是十分清楚審判的節奏和流程。
雲奕和方可的說辭不說是毫無關係吧,也是相差甚遠。
“雲致,你朋友叫做什麼?”他先問雲奕問題。
“回大人,她名叫姚沛暖,本就是鄴城人氏。”說著,雲奕在衙差遞來的紙上,寫下了她的名字。
“方可,你新納入的妾室是何姓名。”接著又問向方可。
方可沒有說話,但也低著頭,在衙差遞來的紙上寫了什麼。
“讓張樹青去查查。”
很快,堂外傳來腳步,張樹青走了進來。
他看見雲奕的時候也是一愣,心裡更是一緊,麵不改色的說道。
“城中戶籍所記,姚沛暖確有其人,為土生土長的鄴城人氏,兩人所寫姓名皆為同一人,鄴城內沒有與之同名者。”
回答完,張樹青準備離開,又覺得不妥,看了雲奕一眼後,走到胖銀鑼身旁坐下。
他用手指暗暗戳著胖銀鑼肉乎乎的大腿外側,胖銀鑼當然知道對方意思,將手挪過來,輕輕拍打對方手背。
胖銀鑼不知道張樹青給雲奕做假身份憑證的事情,張樹青也不敢聲張,隻能是硬著頭皮坐在位置上。
“既是同一人,那為何會有兩種說辭。”
“回大人,”方可站起身來,抱拳鞠躬,回答道:“這廝之前定是見過我新妾,貪圖她美色,如今見我搶先一步,自然是心生不滿上門惹事。”
堂上大人將目光移至雲奕身上,雲奕也緩緩站起身來。
“大人,是非曲直自有大人評定,若他不是將人擄走,自然是能將人叫出來,當麵質證。”
“可笑,若人人都如你這般說法,我也要萬般配合,那豈不是將我等當作猴子供你們觀賞!”
方可直起身子,緊盯雲奕,嘴上寸步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