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怎麼來了?”
“先彆管他倆了。”雲奕擺擺手,關切的問道:“洪老大咋樣了?我聽說你將他帶回來的時候就在昏睡。”
孔贏沉默了一瞬,微微搖頭:“情況不容樂觀,他雖然還有心跳有呼吸,可對外界的刺激沒有任何反應,我用靈氣梳理了他的身子,也沒有發現身體內外哪怕一處傷痕,我也猜測可能是精神層麵的問題,就用銅鑼也探查了一番,還是沒發現異樣。”
姚沛暖一聽孔贏如此言語,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向屋裡飛奔而去。
“那這些?”雲奕指了指還在火爐上咕嘟嘟作響的,冒著白氣的罐子。
“人參,黃芪,蟲草,都是些固本培元的草藥,並無靈草。”不聽努了努鼻子,開口道。
“沒錯,都是些補身體的藥物,還有些安神草藥,他對外界刺激沒有反應,自然也就無法進食,時間久了肯定會餓死,隻能先這樣吊著,這些草藥衙門裡有不少,至於靈草,一是沒有對症的,二是我的身份也無法正當的拿到。”
“沒有去問過衙門裡的其他打更人嗎,金鑼不行不是還有銀鑼和陳鬆嘛?”
“銀鑼鄭雲州大人來過,檢查了一番也是束手無策,陳鬆大人一直都沒有會衙門裡來。”孔贏如實回答的。
雲奕能想到的事情,孔贏又不是傻子,肯定也能想到,雲奕也知道,隻是難免會再確認一次。
“就連我當時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不聽冷笑了一聲,說罷,就從壯壯的帽子上跳了下來,朝著屋子快步走去。
三人立刻跟上,依次邁過門欄,走了進去。
這處院子不像陸明之前隱居的小院子,院中幾乎是沒有什麼景觀,更彆提什麼假山石頭水潭的,自然也就沒有遮擋此時炙熱陽光的東西,屋中光線很好,被映照的明亮。
內屋有一張木板硬床,上麵鋪著柔軟厚厚的被褥,洪浩軒靜靜地平躺在上麵,他的麵容平靜如一池靜水,麵部的肌肉完全放鬆,就像是沉睡在一個甜美的夢境中,與之前痛苦時猙獰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姚沛暖坐在床邊,纖細嫩白的雙手,輕輕的觸碰著、拉著洪浩軒的右手,目光有些呆滯和憂傷,沉默著一言不發。
“雲先生,洪叔叔他,他這是怎麼了?他還能醒過來的吧?”
她抬起頭,凝視著雲奕,那雙原本溫柔而堅定的眼眸,此刻附上了一層顫動的水膜,宛如晶瑩的露珠滑落在荷葉上。大顆大顆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接連不斷地滾落,又似奔騰的瀑布傾瀉而下。
在雲奕的目光中,不聽跳到床上,先是用尾巴輕觸姚沛暖的眉心,剛剛還如同洪水般宣泄的情緒,立刻就被關上了水閘,悲傷的情緒並沒有消失,但內心竟平靜的有些詭異。
“還是彆哭彆吵了,我最不喜歡女子哭了。”不聽沒有回頭的撇嘴道。
它來到洪浩軒的胸口處坐下,毛茸茸的尾巴盤在爪邊。
孔贏聚精會神的看著不聽,餘光有瞥了雲奕一眼,他並不清楚這隻貓妖要做什麼,但修行界有共識,能夠修成人形、口吐人言的精怪,無論是血脈,亦或是氣運,必定不凡,所以他也十分好奇不聽有什麼手段。
“若是幾天前,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現在嘛,也說不定。”不聽心裡嘀咕著,接著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從不聽小巧的身上驟然向四周擴散,雲奕被衝擊得往後退,立刻側身用腳支撐著險些踉蹌的身子。
坐在床邊的姚沛暖如受驚的小鹿一般,立刻趴在了床上,整個身子都抑製不住地顫抖著;尚未正式踏入修行的她,就如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小小乞丐,寒毛戰栗,渾身都寫滿了恐懼。
孔贏雙眸猛地一縮,身體如弓弦般緊繃,看似穩穩的站在原地,實則後背已經生出冷汗,難以掩飾的驚訝更是在眼中如潮水般洶湧。
“哎呀。”不曾專心認真修行的壯壯則是一聲驚呼,傳來一陣腳步聲和碰撞的動靜,雲奕沒有回頭,也不清楚到底是他自己跑開了,還是被掀走的。
想到這裡,雲奕立刻意識到了問題,轉身就往外跑去,這才有空看見身後倒在地上的凳子。
“你是被掀出來的?”雲奕看著已經站在門外,並且衣服有些淩亂的壯壯,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多嘴問了句。
“沒,沒有,是我跑得太快,給弄亂的。”壯壯憨笑著解釋道,可惜雲奕並沒有用心去聽,而是縱身一躍,便跳到屋頂上。
剛站到屋頂上,便已經看見四麵八方有三道身影急速朝著這邊趕來,也都是沿著屋頂或是牆頭,最近的就是從衙門的前院。
“鄭大人。”雲奕拱手,恭敬的問候道。
鄭雲州看清了雲奕現在的樣子,還沒有機會打理的長袍亂發,灰頭土臉,還是憑借氣息認出了雲奕來。
“雲銅鑼。”他微微頷首,接著目光投向仍是氣勢洶洶的屋子,警惕的開口道:“這屋中,是什麼情況?”
“回大人,那是屬下的一張治病救人的符籙,不過它對使用者的修為有一定要求,所以屬下便請孔銅鑼代勞了,目的是救治我的那位朋友。”雲奕神色自若,將早已想好的托詞緩緩道來。
“那人的情況我看過了,實在是無能為力,你這符籙…”鄭雲州將信將疑的看著雲奕,視線仍是情不自禁的瞥向腳下,很快,其他兩道身影也趕了過來,也另外兩位銅鑼,見鄭雲州已經先一步抵達,便無聲的守在一旁,靜候著。
“總好過什麼都不做吧。”雲奕攤開手,老實憨厚的說道。
似乎是沒有察覺到有危險的氣息,隻是壓迫感和氣勢十分強大,就連環境中的靈氣都沒有擾動,鄭雲州看著雲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