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門前三三兩兩，並不如上午的人多，就連台上的紅色蒲團上也沒有人在，空空蕩蕩。
“師父還沒吃午飯的吧。”
雲奕走到還守在外圍的武僧身旁，伸手遞了一塊兒離開時隨手帶出的“黑炭”。
那武僧原本僵硬如同石像般的表情，出現了鬆動，眼珠子轉了轉，不動聲色的將“黑炭”塞入口中。
雲奕挑了挑眉，沒想到對方一張口這麼大。
“小子有件事情想請教師父，住持和諸位高僧都去哪兒了？”
“…嗚嗚嗚…”
武僧張了張嘴，可口中還有東西，舌頭也不再靈活，哪裡說的清楚。
“呃。”
喉結上下移動，總算是吞了下去，武僧鬆了口氣，看向雲奕的目光都變得慈眉善目許多。
“看這位施主的打扮，不是西謨人吧，這法會可是個漫長的過程，前輩論道，宜精不宜多，貪多嚼不爛的。”
武僧說著，抬手指了指前麵的空地。
“你看他們，每個人都在消化今日得到的感悟，前輩們自然也要冥想思慮，按照以往的習慣，傍晚的時候，他們會再次登台，答疑解惑，小兄弟若是有什麼疑惑，記得早些來。”
“對了，現在這個時候，禪院開放可以參拜，既來此處，自然是有些緣分，不如入內一觀，沒準心中所念，皆有所成。”
“原來如此，多謝師父提醒。”
雲奕點點頭，又問道。
“那個邋遢前輩呢？師父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那些高僧明顯是相熟的，想來現在應該在一起，自然也不會落下自家弟子，反倒是老乞丐從午膳開始，就不見了蹤跡。
武僧也是一愣，他思索著。
“哦？你說那個占據台上一席的怪人？你這麼說我才想起來，人群起來的間隙，我就再也沒看見他了，興許是混在人群中了吧。”
“多謝師父解惑。”雲奕學著他們的禮節，雙手合十鞠躬道。
“小僧並沒有在用膳的地方看見那人。”跟在雲奕身後，壯壯小腦瓜上纏繞著困惑。
就連隻顧著吃的小和尚都能清晰的分辨，更何況時刻警惕的雲奕。
“你們西謨的法會當真是臥虎藏龍，隻是第一天，就有這麼些幺蛾子。”
不在掌控之中的情報實在是太多，那種無力感再次籠罩在雲奕的頭頂，他沉下心來，理清腦中思緒。
“怎麼了？雲先生。”
眼看雲奕停下了腳步，側著頭看向身旁的一間半開門板的屋子，姚沛暖從他身後探出頭來，也朝著那裡看去。
屋裡安靜異常，雖無法看清裡麵陳列，但雲奕能探知屋裡麵毫無生機，他不覺得這裡隻有一人居住，其他人去了哪了？是否回來過？
按照自身的經曆，這裡的人應當與他人是一起的才對。
感受到巷子裡有目光投來，雲奕自然的收回視線，輕笑著擺擺手。
“沒什麼，就是看著有些奇怪。”
雲奕一路無言，姚沛暖和壯壯也有所收斂。
直到回到自己的住所，他關上上門，然後對不聽使了個眼色。
“壯壯，既然是城池，無論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總歸會有不守規矩的，這些人會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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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他的問題，不聽的精神力將桌旁的三人一貓，完全籠罩在其中。
“你說那些違戒之徒啊，寺廟會將他們抓起來，參佛、勞作，從內到外的教化他們。”
“也就是說，這些人會被帶入寺廟中？具體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在戒律堂，戒律和尚會出手規訓教化。”
“戒律和尚。”
兩人的問答流暢，雲奕很快就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隻不過再問起戒律堂之所在，壯壯說每一處寺廟都不相同，他也不知道會在哪裡。
雲奕坐了下來，抬起手來輕撫下巴。
“正巧我有些想法，白龍還在下麵，你們兩個誰去我都有些不放心，我會下去一趟。”
“你倆可以一起走一趟禪院，有壯壯這個真和尚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主要是打探戒律堂的位置，但切記彆隻打探戒律堂，免得被盯上，這個就交給沛暖你，當然，還是以安全為主，事不可為直接放棄！”
雲奕清楚壯壯是個直愣的性子，而姚沛暖可就圓滑許多，這個目標並不算太難，況且就算不成功也無所謂。
兩人一頭，顯然是聽懂了。
“我去去就回，你倆自己把握。”
「聖靈根」底部的台階周圍，依舊聚集著不少人。
雲奕從洞口出來的時候嚇了一跳，他還沒預料到會有這種狀況。
眼看著還有人登上台階，他心裡也就明白過來，原來並不是法會開始以後，就不允許後來者了。
上去的人可能會被羨慕，但從上麵走下來的，麵對的可就不隻是羨慕了。
雲奕剛走兩步，便聽見人群中有人嚷嚷著叫喊道。
“小兄弟！小兄弟！你帶我上去！帶我上去我就給你五十兩黃金！”
順著聲音看去，那是一位肥胖的男人，肚子挺得老遠，揮動的手上，帶著好幾枚金光閃閃的戒指，看樣子應該是個大戶。
雖說五十兩黃金可不少，但雲奕並不想招惹是非，特彆是現在，情況都沒摸清楚的時候。
他沒有理會，腳尖用力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落腳的客棧要比其他的冷清不少，畢竟是選擇了要價不高的店麵。
白龍的狀態挺不錯的，不過它好像不太喜歡隔壁的三隻駱駝，雲奕輕撫它的脖子和下巴，安慰著它。
然後從懷裡又掏出一塊兒“黑炭”。
白龍眼睛都直了，旁邊的駱駝似乎是聞到了什麼味道，扭頭過來的時候，隻看見白龍在咀嚼著。
它本就和駱駝不同，韁繩都沒有拴在柱子上，現在更是得意的仰起頭。
“嗬嗬。”
雲奕覺得它有些好笑，拍拍它的大腿。
“我們還要在上麵待一段時間，如果有什麼危險，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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