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超出預料的變故,雲奕本能的繃緊了身子。
隨著對方的靠近,雲奕逐漸放慢速度,直至被精瘦男子堵住了前路。
男子的表情冷漠,眼中透著好奇和審視,在雲奕的身上搜刮著。
與此同時,又有兩人貼近,分彆落位在雲奕身後兩側。
三人互成犄角之勢,將雲奕接下來可以竄逃的路線都給封死了。
雲奕心中清楚,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表現出慌張來,不隻是他沒有察覺到對方明顯的敵意,更是因為他知道,隻要自己有過激的行為,就用不著解釋,對方會直接出手。
因此,他沒有說話,微微揚起下巴抬起頭,一臉淡定的直視對方的雙眼。
男子聳動著鼻子,仿佛是在貪婪地吮吸著雲奕身上散發的味道,並貿然朝著雲奕探出手去。
眼看著對方動作如此冒犯,雲奕略加思索,身體如同靈動的舞者,迅速做出反應,往後撤去半步。
然而,他的上半身穩如泰山,幾乎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看上去卻像是微微向前傾斜,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悅。
他的這一舉動,當然不是想要逃避,而是在向對方鮮明地表達自己的態度,不過還是引得身後兩人往前逼近了些。
男子愣了愣,隨後撇嘴道。
“脾氣不小。”
說著,就一把將雲奕腰間的「祈令」拽了下來,在手中擺弄著。
“…”
男子的表情逐漸變得奇怪,他將目光從「祈令」上挪開,再次上下打量著雲奕。
“不久前你才被關大人才送進去,身上為何會有「祈令」,而且這上麵還有你的氣息?你用了什麼手段?!”
這般嗬斥與盤問反倒讓雲奕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這說明對方有質疑與猜測,在懷疑自己的身份和得到「祈令」的途徑,但手裡沒什麼證據。
雲奕故意扭了扭脖子,動作緩慢的抬起手臂,稍稍用力,從對方手中將「祈令」掰了回來。
“怎麼?關大人將我送去體驗「聚靈陣」的效果有何不可?教徒不能去?”
此番反問的言語讓男子有些啞口無言,心中暗暗嘀咕著,不會是關大人從哪兒找來的冤大頭吧。
猶豫片刻,男子並沒有從雲奕身上察覺到其他可疑的地方,又有「祈令」佐證身份,他也索性揮揮手。
“去去去,你小子小心些,如果觸怒了某些人,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既然沒有什麼可以拿捏對方的事情,男子心不甘情不願地側身在雲奕前方讓出一條道來,嘴巴上也沒有鬆口。
雲奕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對方,看似恭敬地點點頭。
“多謝前輩好意提醒。”
說罷,他毫不猶豫地越過對方繼續往前,步的功夫,就鑽入甬道內。
“呸!”那男子一臉不屑地朝著雲奕身後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凶煞之氣,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
“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在本大爺麵前如此囂張!”
原來,此男子乃是一名修為已達五骨境的高手,平日裡也是橫行霸道慣了。
若不是方才雲奕故意激蕩起體內的靈氣,瞬間爆發出與他不相上下的強大氣勢,同時初次經過的時候有關山越陪同,恐怕這男子早就出手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看起來頗為麵生的家夥了。
雲奕走在漆黑的甬道內,直到持續了一會兒,身後沒人追來,他這才鬆了口氣,對於自己的決策更是自信了幾分。
他深知遲則生變,因此腳下生風,一邊在腦海中繼續描摹路線,一邊急行向前。
很快,甬道走到了儘頭。
雲奕深吸一口氣,平複情緒,並往前一邁。
果然,這裡也是一處“關押”豢豬的“囚籠”。
突然出現的雲奕自然吸引了這些人的注意,整個“囚籠”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當他們瞧見雲奕裝束整潔,腰間掛著「祈令」,同時沒有帶著裝有吃食的筐簍的時候,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彩。
“大人,是,是有誰修行有成?能帶我們出去了嗎?”很快,就有人沒忍住,出聲問道。
聽過劉大山所講述的內容,雲奕即刻明白了那人的意思,他微微皺眉,心中尚有不忍,但他也清楚,自己絕不可能在此刻將真相告訴對方。
他張開嘴,頓了頓。
“你們不必心急,修行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雲奕話音剛落,立刻就感受到人群傳來的陣陣歎息,隻不過縱使他們心中有千萬句牢騷,也不敢對著雲奕發。
靈氣如潺潺流水般流轉,在瞳術的加持下,雲奕仿佛擁有了一雙洞察一切的慧眼,短短幾個呼吸間,就將此處絕大多數人的樣貌儘收眼底。
他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很快來到一名中年婦女身邊蹲下。
隻因為這位中年婦女的樣貌帶有濃烈的中原特征,同時她這般年紀和體格,是能夠扛得住遠距離運輸的顛簸,並且頑強地存活下來的。
感受到對方體內毫無靈氣波動,雲奕沒有絲毫猶豫,動作流暢自在的遞出之前順走的一塊乾糧,直截了當、開門見山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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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人?”
婦人的頭發有些淩亂,卻又簡單的用一根木棍束起,插在腦後。
她表情有些遲疑,也不知道是因為雲奕的動作,還是因為雲奕的問題。
雲奕也不著急,又將手中的乾糧往前送去,放在婦人的手中。
“回大人的話,奴家是魏國人。”婦人微微頷首,不敢直視雲奕,卑微膽怯的回答著。
“哪個地方的?”
“雷州,寧西城人士。”婦人似乎察覺到雲奕有些停頓,又補充道。
“在雷州偏向西北的位置上。”
雲奕摸了摸下巴,冀城在雷州中部偏西一些,這麼說來,寧西城距離西謨要更近,如果這些人沒有走回頭路,又是同一批被帶到這裡的,那麼冀城帶走的人,應該比寧西城更早。
想到這兒,雲奕再度抽出長歌劍,屏息凝神,彈指敲擊劍身,並壓低了聲音。
“你可知道還有哪些是魏國人,他們都是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