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淵!你犯什麼病!”
不等畫麵結束,許明淵被強行拉回現實,他不知何時走到侯涅生麵前,又不知為何掏出匕首抵在他胸前。
匕首的尖端已經劃破了侯涅生的襯衫,距離徹底刺入就差輕輕一推。
好在最後一刻,許明淵被成功喚醒。
恍惚間,他壓下心底關於那段記憶的疑惑,將匕首收回,又用手指戳了下侯涅生襯衫上被劃出的缺口,那正好是昨天被匕首刺入的地方,能看到一個已經開始結痂的小刀口。
許明淵用手指摸著凸起的痂塊,抬眼望向侯涅生,玩笑般說道:“怕你不聽話,嚇嚇你而已。”
他黑亮的眸子裡泛著光,配合手上的動作,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在考慮再添一塊傷口。
侯涅生被抵在樹上,一點有覺得好笑的意思,冷著臉反問道:“你確定自己不是想再給我來一刀。”
見到侯涅生生氣,許明淵反倒開心了:“你如果想要的話,我也不是不能答應。”
他笑嘻嘻地收回手,又後退幾步才讓侯涅生能重新站直身子。
侯涅生終於能夠遠離樹乾,他的襯衫毫無疑問地又亂了,整理襯衫時又在自己淩亂的襯衫看到不能修複的破洞,略顯不悅地提醒道:“這是第二件了,我可沒幾件能換的襯衫,你最好注意點,收斂下。”
“還不是怪你自己冷著臉站在樹下。”許明淵臉不紅心不跳地將鍋甩回去,“我很難不懷疑你是反悔了,要跟我動手。”
侯涅生冷笑兩聲,指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鏈說道:“我見你大晚上還沒回來,怕你掉山溝裡人沒了,然後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就哪樣了?”許明淵瞥了侯涅生一眼,脫口而出道:“守寡啊。”
黑夜:“!!”
臥槽,我剛說了啥!
侯涅生不知許明淵在想什麼,更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兩人怎麼都不是那種關係吧。
沉默良久,他反問道:“你知道自己剛剛說了啥嗎。”
黑夜沒有回話,詭異地安靜下來,沉默地打量著侯涅生這張過分好看的臉。
他說不明白為什麼一見到這影帝自己就不對勁,明明對大多數人他都能壓住自己心底的惡念,裝作和白日一樣的冷漠,隻要對方不主動招惹,他都能還算好地克製住。
可唯獨對侯涅生不行,不見到還好,一旦見到就想把這人綁在身邊,讓這人的五官因自己變得鮮活,笑也好,生氣也好,哪怕把他受傷弄疼了也行,總歸不能像剛剛那樣冷著臉。
明明昨天兩人才第一次見麵,可他就強勢地將這人綁在了身邊。
或許最開始確實是因為缺少隊友,但管理局那麼多調查員,為什麼非要找個外人呢。
還有那種破壞欲,從見到侯涅生的第一眼就叫囂著要衝破骨血。
他想在這人身上留下痕跡,看到了他會覺得心安,可能也算不上心安,至少看到了,摸了下,心底的破壞欲也就沒那麼無法控製了。
就像剛剛那樣......
黑夜想不明白這點,最後隻能強行把這種怪異感歸在侯涅生太好看上,就像自己小時候不懂收斂和克製時,也隻挑好看的東西破壞。
一定是這樣,黑夜想,一定是侯涅生太好看了,是他生平見過最好看的,所以壓製太久的破壞欲上來了,要把這人綁在身邊,直到自己將他變得支離破碎。
他像個在沙漠裡長途奔波的旅人,侯涅生就像瓶水。他好不容易撿到一大瓶水,舍不得整個喝掉,隻能頻繁地舔上幾下,短暫止渴。
心底有了答案的黑夜人格重新笑起來,不再因這點莫名其妙的情緒糾結。
侯涅生不知道許明淵心底的種種波動,隻知道這人突然用要把他剝光的眼神盯著他,又冷不丁重新笑起來。
聯想自己已經壞掉的兩件衣服,侯涅生告訴自己,瘋子的想法還是不要試圖揣測為好。
在許明淵重新開口前,他搶先一步,妥協般地說:“你要非把自己跟我綁一起也不是不行,隻不過記得提前做好心裡準備啊。”
“啊?”許明淵一愣,隻聽侯涅生輕飄飄道:“畢竟我出道這麼多年,都沒出過緋聞八卦,現在莫名其妙要多個男朋友,媒體跟狗仔能把你扒得毛都不剩。”
許明淵:“??”
不是,我就沉默片刻,你怎麼能默認這關係了?
“我說的守寡不是這個意思。”許明淵說著走到侯涅生麵前,拽著他的衣領,把他抵到牆上,直視他那雙仍舊含笑的桃花眼。
異能者的力氣本就不小,侯涅生又被禁製封了力量,自然沒有反抗的餘地,隻能被迫低頭看著許明淵,聽他笑著警告道:“我們之間是主人和所有物的關係,懂嗎。主人沒了,你這個所有物當然是要守寡的。”
這話說完,侯涅生眼裡的笑意消失了,像是三月的春水在一瞬凍結,變得冷冽、寒涼、刺骨難耐。
兩人之間的氛圍在瞬間就充滿了血腥氣,似乎下一秒就會打起來。但侯涅生的長發又很好地掩蓋了一切,他的發圈紮得很鬆,許明淵將他抵在牆上時正好被蹭掉了,長發隨意散落下來。許明淵身高一米八整,但仍比侯涅生矮半個頭,後者被拽著被迫向下看時,長發也隨之傾斜滑落,像個簾子般將兩人貼近的臉藏在其中。
遠遠看上去,就像許明淵將他抵在牆上強吻,可能也說不上強吻,因為後者似乎沒有反抗的跡象。
許明淵絲毫不覺兩人間的姿勢有多曖昧,也完全不擔心有人看見,他又用手指勾了下侯涅生脖頸的項鏈,說話的語氣像個無情的渣男:“彆太自作多情了,大影帝。”
說完,他放開侯涅生,不等後者發怒又飛速切入正題:“劇組今天有什麼異常嗎。”
“沒有。”侯涅生壓下心底的怒火回答道,又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發圈。
“真的沒有?”許明淵又問。
侯涅生將頭發重新紮好,陰陽怪氣道:“你要不信就把我脖子上的東西解開,我能當什麼都不知道,大家該乾嘛乾嘛。”
讓許明淵解開禁製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他笑嘻嘻回道:“你要這麼說,我就勉為其難信你了。”
視線重新落在侯涅生脖頸間的黑曜石上,許明淵心底又升起不少疑惑,隨口問道:“你知道異能蠱籠嗎。”
“什麼?”侯涅生下意識回道,“養蠱的籠子?”
“不知道就算了。”許明淵說著拽起侯涅生的袖子,拉著他往山下走去。
侯涅生冷不丁被拖著走了幾步後,嘗試著掙脫起來,發現掙脫不了後,抬頭看向燈光越來越明亮的小鎮,問道:“你確定要牽著我一起走?”
“忘了。”許明淵說完果斷鬆手。
放開時他在心底告訴自己,他是把侯涅生當玩具,走一起被看見還好解釋,摸這種事的話私下裡來就行了,可不能讓彆人看見。
兩人的關係到底是被許明淵強迫綁在一起的,一旦他不說話,他們之間就隻剩下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