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不想知道。”許明淵平靜地說,“這跟古方鎮的關聯很淺。”
薛延:“??”
大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就給我說不想知道。
你是假麵癱,真有病吧,這兒都不好奇啊。
耳返那邊的張鴻遠:“!!”
小許你在乾嘛!不想知道也彆直說啊!
這背後可不止牽連一條人命啊!
他急忙喊道:“小許!快說你想知道!”
“好。”許明淵改口道,“我想知道,你說吧。”
在旁邊聽一清二楚的薛誠在心底歎了口氣,完全不知該說什麼好。
坐在審訊室中間的薛延:“......”
你也太敷衍了吧。
到底是我不正常,還是你不正常啊。
他搖搖頭整理好情緒,又一手托腮趴在桌上有些漫不經心地說:“幫我調查大哥和葛雅姐的命案,你們什麼時候給到我想要的結果,我就什麼時候這條線告訴你們。”
他像是困倦了,眼皮子有些沉,懶洋洋地瞥了眼攝像頭,道:“最好不要試圖在名單上找突破口哦,一不小心全刪了的話我可沒備份。”
審訊在這一瞬間陷入了僵持,薛延手中拿著條關於人口拐賣的重大線索,而他的要求管理局不可能第一時間辦到。
謝翊川,時代娛樂的流量男星,跟汪宇航屬於一個級彆的人物,想直接把人請到管理局內接受調查根本就不能,光是網上輿論就是個大問題。
而且據薛延所說,薛文和葛雅,一個病死,一個自殺,即使死法不正常也與謝翊川沒有直接聯係,根本達不到立案的要求。
但是......
張鴻遠低頭看向電腦屏幕內那觸目驚心的名單,他們有些連名字都沒有,用一串金錢數字就概括了他們的一生。
不能不管這件事。
他歎了口氣道:“小許,答應他吧。”
“知道了。”許明淵說。
他又看向薛延平靜地說道:“我們可以幫你調查,但管理局的立案條件很高,這件事本身達不到條件,即使調查也隻能是個人私下調查。”
張鴻遠:“?!”
小許,你在做什麼啊!
後麵那些東西不能說啊!
“這樣啊。”薛延嘟囔一句,似乎不是很滿意這個結果,糾結片刻後,他看向許明淵問:“是你幫我調查嗎。”
“如果你指定要我調查的話,可以。”許明淵回道。
“那成交,咱們都各退一步怎麼樣。”薛延又道,“你定期給我彙報調查情況,我隻要覺得滿意就給你一部分線索。”
“什麼叫一部分線索!”喇叭裡張鴻遠吼道,“臭小子,你到底乾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薛延笑著說:“作為他們的長期穩定客戶,我知道的自然比一般人多。”
他思考片刻又道:“作為誠意,我可以先告訴你們一件事,他們那裡也有跟你們一樣的人。”
不等有人發問,薛延笑著說:“就是你們這種超乎常人的能力,也不知道你們是叫異能還是超能力,或者彆的什麼。總而言之,他們也有類似的能力。”
“你怎麼知道的。”張鴻遠的聲音從喇叭傳來。
“我並不覺得一個正常人能把女人像堆麻袋一樣,一口氣扛十幾個。”薛延說著又擺擺手故作無奈道,“我能說得就這麼多了。”
他看向許明淵笑盈盈地提醒道:“記得幫我查案哦,不然我可不保證自己能乖乖待在監獄裡。”
“知道了。”許明淵平靜地說。
對於這個結果,薛誠有些不解地看向薛延,對方與薛文幾乎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為什麼要這麼不擇手段地幫他報仇。
那份死亡名單,如果薛延想,完全可以說成是自己被薛泰華威脅,不得已為日後減輕罪名留下的,甚至古方鎮的人都以為他是被脅迫的。
然而現在,為了逼迫管理局的人幫他調查大哥的死亡,他徹底把自己從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那份長達幾年的死亡名單是他親手做下的孽,而他做這一切又隻是為了賭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去給彆人報仇雪恨。
“為什麼。”薛誠問,“值得嗎。”
“對我來說值得。”薛延笑著說,“你知道孤兒院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嗎。”
不等薛誠回答,他邊回憶邊自嘲地說:“你要乖巧,要聽話,要長得漂亮,最好再年紀小點,什麼都不記得,這樣才有被人領養的可能,或者即使不被領養,也能過得不錯。總得來說,我們要在很小的年紀就學會爭寵和偽裝,我的運氣不算好,直到**歲才被人領養。”
說到這裡,薛文臉上的嘲諷意味更重了:“可笑的是,他們領養我還是為了給彆人當替身,甚至沒養幾個月就出事故走了。”
“那時候啊,我已經做好了要被送回孤兒院的準備,畢竟大哥他們自己都要養不起了。”薛延有些感慨地說,“但他們沒有,既不讓送我孤兒院也不讓我輟學打工。那時候我還瞞著他們偷偷找了工作,都已經好幾天沒去上學了,還是葛雅姐找到我勸我回學校讀書,這才堅持讀到了大學。”“我這個人啊薄情得很,親身父母拋棄我,把我丟在孤兒院自身自滅,連養父養父收養我也隻是拿我當替身,當初他們死的時候我甚至沒掉一滴眼淚,之後我也做好了被送回孤兒院的準備,但大哥他們沒有那麼做。”
薛延的語氣轉而悲傷起來,眼角有些濕潤,似乎是哭了起來。
“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們不一樣,薛文和葛雅是這世界上真正對我好的人,不在乎名字、長相、身份,僅僅因為是我而對我好,他們供我吃穿讀書,讓我平安長大,這份恩情如果要還,我下輩子都還不清。”
“但是為什麼,這麼好的他們要慘死呢。”薛延輕飄飄地說,“哪怕死的那個人是我也好啊。”
他抹去眼角的淚水,重新笑起來,笑容有些猙獰和瘋狂:“所以我要為他們報仇,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目的,為此我可以不擇手段,死多少人都無所謂。”
“臭小子!你這是典型的反社會人格,滾牢裡待著去吧。”張鴻遠的吼聲再次從喇叭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