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真實身份在場眾人已經全部知曉,侯涅生懶得再去偽裝什麼了。
隻見他解下束發用的金色發帶,讓長發隨意散開,他將發帶鬆鬆垮垮地纏在手腕上繞了幾圈後又把口罩也摘了下來。
幾縷長發擦過白日的臉頰垂到他的肩頭,即使穀若律也是天衡山的人,可這裡到底是都省分局,這裡的人也和他們關係極差。
白日稍稍扭頭看向侯涅生,問:“沒關係嗎?”
“無礙,沒人有這個膽子亂說。”侯涅生垂眸朝白日輕笑一下,又抬眼朝外看去。
他眸底浮現淺淡的金色,聲音也冷了起來,“樓下的三人,還有對麵兩側窗後兩人,頂上鑽土的那個也是,不想死的就離遠點,應該已經有人專門警告過你們了吧。”
都省分局幾個悄悄過來偷看的人頓時心頭一驚,居然這就被發現了,而且他們組長確實警告過他們,不想死就離汪宇航的病房遠點,尤其彆惹那個白衣長發的。
靠在牆上的顏司也扭頭朝侯涅生看的方向望去,扒著眼睛卻什麼都看到後,才道:“有人在監視?”
“不算,好奇心太重罷了。”侯涅生收回目光,“現在已經全跑了。”
岑憬靜靜看著侯涅生沒有說話,此人皮囊骨相堪稱人間絕色,但完全不似熒幕裡展現的那般柔和,和在界橋村通話時也的溫和截然不同。
他的一舉一動都帶有鋒芒,危險而神秘,還有一種常人難以靠近的冷冽,似乎是要施壓的緣故,屬於上位者的氣場也在若有若無的散開。
如貝岑煙推斷的那樣,他是個異能者而且感官極其敏銳,當他不再壓製和隱藏後,岑憬輕易察覺了他的異能種類——動物型,雖說具體是什麼動物不清楚,但絕對是極端危險和強勢的生物。
同為動物型的岑琛也察覺到了這點,明明在場基本都是管理局的人,可偏偏他就是有種誤入彆家陣營的錯覺,這人的氣場比昨夜來時還要強盛。
“你......”岑憬剛發出一個音,岑琛將手朝他肩膀上一搭,吊兒郎當的聲音也將岑憬的聲音蓋住,“商量個事唄,你們天衡山的薪資待遇怎麼樣,接受拖家帶口投奔不?”
他又指了指倚在牆上的顏司和蕭問遠,“不說實力問題,我和臭花貓至少比他倆勤快多了,還不會坑你的錢。”
侯涅生的身份岑憬已經基本猜到了,這人根本壓根就不是什麼天衡府君的侍從,而是天衡府君本人,所以昨晚汪宇航他們才會那般驚訝。
這死禿鷲到底怎麼想的,隨便開這種玩笑話。
岑憬少有地將岑琛的胳膊甩下來,又看向侯涅生,剛要站起來開口想要道歉,就見侯涅生擺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嘴裡自言自語地念叨著:“薪資待遇啊.......”
他用玩笑的口吻回道:“包吃包住,水電全免,沒有固定工作,平時可以想做什麼做什麼,管他有錯沒錯,你敢做敢認,我便能保能護,至於工資的話,沒有固定數額,需要了開口要就行了,天衡山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這話一出,雙胞胎皆是一愣,岑琛更是不可置信道:“你......這是在開玩笑嗎?”
侯涅生淡淡回道:“鮮少有人能讓我開出這種玩笑。”
顏司打了個哈欠,補充道:“是,你不開玩笑,你都是直接坑人。”
侯涅生朝顏司看去,而後者仗著白日在這裡,絲毫不懼地回了個笑臉。
此刻,岑琛終於明白顏司為何變得如此囂張了,他都能敢跟天衡府君開玩笑了,四舍五入比騎到董睿安頭上還過分,他憑什麼不囂張。
至於許明淵.......
侯涅生和許明淵都沒有要遮掩的意思,再加上昨夜又是一起過來的,即使沒有明說,岑琛也猜到了二人的關係。
岑琛從小到大,除了臭花貓自認沒服過誰,但卻第一次想用牛逼來誇許明淵,這人居然把天衡山的老大給拐到手了。
岑憬顯然也看清了這點,看向侯涅生頗為鄭重地回道:“多謝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侯涅生像是習慣了岑憬的這種說話方式般,再一次重複道:“我這話不是玩笑,也不是遷就,天衡山的大門永遠向幾位打開。”
顏司咂了咂嘴,“我就不服了,小寵物,你怎麼就不對我跟霍隊這般好聲好氣呢?”
他又看了眼白日,改口道:“行吧,稱不上好聲好氣,但就算語氣平淡沒什麼波瀾,也比連坑帶吵,動不動就要口頭威脅弄死我倆強吧。”
侯涅生淡淡回道:“舌頭割了,嘴巴縫了,我可以考慮考慮。”
顏司:“......”
這麼狠的嗎?
在顏司沉默無語的間隙裡,岑憬又問:“您打算怎麼做?”
“瞧瞧小黑貓的說話態度,再反思一下你的。”侯涅生手搭在白日肩膀上,又朝顏司瞥了眼,才道:“世俗很多事我不方便插手,尤其是使用異能方麵,與其問我怎麼做,不如問你們需要我怎麼做。”顏司指著侯涅生,看著蕭問遠語氣裡滿是不可置信,“蕭問遠,這待遇差得也太......”
蕭問遠打斷顏司的話,提醒道:“我建議你不要仗著許明淵在這裡就反複挑釁他,他找你秋後算賬的法子可比你跑路的辦法多多了。”
顏司話沒說完便徹底閉嘴了。
岑憬又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您有辦法參加謝翊川的那個綜藝節目嗎,我想先借此逼出紀淼星,先抓住他再做打算。”
侯涅生朝白日看去,搭在白日肩膀上的手也輕輕捏了下。
目光相接後,直到白日點了點頭,侯涅生才肯定地回道:“上那個節目容易,但就怕謝翊川不敢對我出手。”
白日知道其中緣由,畢竟謝翊川曾經是被侯涅生用殘忍手段弄死的,以至於同在娛樂圈都躲著他,抬眼看著侯涅生道:“先試了再說,哪怕謝翊川因為恐懼不敢對你出手,但為了保持熱度和話題,也肯定會對其他藝人下手,隻要盯得夠死,肯定抓到紀淼星。”
“那......那個......”汪宇航弱弱提醒道,“府君,不瞞你們說,我......”
汪宇航討價還價道:“府君,能放我起來說吧,這麼躺著真的怪累的。”
開口的是白日,他又看了侯涅生一眼,臉上掛著很淺的微笑,“起來說吧,他沒想真跟你計較。”
白日的話比聖旨還有用,汪宇航“嗖”一下坐起來,又咳嗽兩聲,才道:“實際上,我是節目開播前幾天被人綁走的,就兩個普通人,紀淼星壓根就沒現身,我是從戚月那裡和自身缺失的生命力,還有後來找到的各種資料,才確定有個複製異能者的。”
“愛慕者之間會相互鬥爭。”侯涅生道,“紀淼星不現身大概率是無法現身,他被謝翊川的其他愛慕者關起來了,謝翊川默許了這件事,但又禁止對方殺死紀淼星,所以才是其他人去綁架你,將你帶去。”
汪宇航補充道:“那兩人說實話,綁架水平挺業餘的,我要不放水,估計早就進局子裡待著了。”
侯涅生反問:“這件事很值得驕傲嗎?”
汪宇航立馬噓聲,不敢說話。
細節補充完畢,無人再理會汪宇航,岑憬幾人又商量了一會得出明確的計劃後,這場稱不上會議的會議才徹底結束。
比起岑憬的略顯拘謹,岑琛倒是對侯涅生的存在接受良好,他蹭在岑憬肩頭,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臭花貓,走啊,帶你去吃好吃的了。”
“目前還不行。”岑憬回道,“我要寫申請表,讓總局派人過來跟我們一起去地下大樓進行營救工作,而且越快越好。”
岑憬這話倒是真的,都省分局和他們的矛盾擺在眼前,能給個地方落腳開會已經是極限了,真讓他們一起合作肯定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