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侯涅生用影帝的溫和人設和許曄舟解釋了一路,自己穿女裝隻是想光明正大地出門而不被人認出來,許曄舟仍舊處於一種世界觀崩塌的恍惚中。
甚至當她知道這些東西全是自家弟弟挑的時,再一次發出了那句靈魂質問:“影帝,你真沒什麼把柄在我弟手上嗎?”
黑夜忍無可忍地為自己辯駁:“姐姐,你為什麼寧可懷疑他有把柄在我手上,也不願相信他自己也樂在其中呢。”
“許姑娘,我很明確地告訴你,我沒有任何把柄在明淵手上。”侯涅生扭頭看向許曄舟,笑著問道:“而且我這個樣子不好看嗎?”
許曄舟頓時臉紅了起來,結結巴巴地答道:“好.....好看......”
侯涅生又問:“那明淵既把我打扮得這麼好看,又能光明正大地領我出門,一舉兩得的事情,我為什麼不做呢?”
黑夜開車的手猛地一僵,心道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許曄舟幾近崩潰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我十幾年的青春啊,影帝你塌我弟身上不要緊,但你不能這麼.....這麼戀愛腦啊......”
黑夜氣到極致,飛速摸出一根棒棒糖塞到侯涅生嘴裡,“老規矩,糖吃完前不準說話。”
侯涅生咬著棒棒糖聽話地“哦”了一聲,然後彆過臉去安靜地看向車外。
由此,許曄舟對侯涅生的認知再一次被刷新,甚至由於太過震驚已經不知道該哭嚎什麼了,直到黑夜將她送到家門口時,她依舊處於一種難以接受現實的、暈乎乎的狀態。
黑夜扭頭看了許曄舟一眼,無奈歎了口氣後開門下車,拉開許曄舟那邊的車門,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姐,你還好嗎?”
許曄舟渾渾噩噩地答道:“好......我很好......我非常好.......”
黑夜:“.......”
完蛋了,姐姐又要瘋了。
黑夜又等了一會兒才扶著許曄舟下車回家,然後又變著法子解釋了好久,等許曄舟真的能接受現實了才起身離開。
回到車上後,黑夜在侯涅生轉頭看過來時,直接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泛起危險血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惡狠狠地問:“大影帝,你知道姐姐最後跟我說了什麼嗎?”
侯涅生想了一下,隨口答道:“讓你不要欺負我欺負得太狠?”
話音落下,黑夜捏著侯涅生下巴的力道大了幾分,“你還好意思提?!”
黑夜又問:“你倒說說,我哪裡欺負你了?!”
侯涅生不假思索地答道:“不情願的才叫欺負,可我事事皆是樂在其中,哪還存在欺負一說。”
他反客為主地將下巴抵在黑夜指間,笑盈盈地看向黑夜,“還生氣嗎?又或者你想怎麼罰我呢?”
黑夜一時間還真回答不上來,畢竟常規情況下,他說什麼、做什麼侯涅生這人都不會有半點反抗。
侯涅生見黑夜遲遲不回話,又道:“實在想不出來的話,要不先想想晚飯想吃什麼。”
黑夜又想了片刻,又看了眼時間,鬆開手又順便勾了縷卷發玩著,“大影帝,陪我去夜市逛逛吧,上次叫了你好久,結果你一直沒來。”
隻有一次,黑夜叫侯涅生,而侯涅生沒有及時出現。
聽了黑夜這話,侯涅生順從地答道:“好,你想逛多久都行。”
卷發大波浪沒有直發玩得順暢,黑夜又道:“明天彆卷這麼大,玩起來有點不順手。”
侯涅生“嗯”了一聲,“依你。”
從許曄舟的家到中央區的夜市有段時間,但既然是去夜市玩就沒人會嫌晚,兩人十點多到時那裡依舊熱鬨非凡。
可今天又正好是周三,人不似周末那麼多,車輛也不會太過擁擠,黑夜稍微又繞了幾圈就找到一個合適的車位停車。
可惜夜市這種地方到底不適合黑夜,他隻逛了半個小時就後悔自己的決定了。
這裡的惡意紛雜密集,排隊站著等烤肉串的功夫,黑夜已經把周圍人的惡意都感知遍了。
店主們嫌棄客人要求多,過分挑剔,在心底斤斤計較起來,又或者嫉妒為什麼隔壁攤位比自家生意好......
客人們覺得價格太貴,懷疑食材不乾淨,又或者男男女女對彼此生出莫名其妙的抱怨......
黑夜有些煩躁了,眸中難以壓抑地閃過些許血色,正巧此時侯涅生買完奶茶回來,將冰涼的果茶杯子貼在他的小臂上。
黑夜無需回頭就知道侯涅生來了,畢竟在感知世界裡隻有這人是白色的,讓他無法感知到任何惡意。
下一秒,侯涅生伸手將果茶遞到黑夜手中,含笑的聲音也自黑夜後方傳來,“人人皆有惡意,但並非所有人的惡意都在針對你,跟你沒關係的,隻當看不見就好了,彆給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過多關注,他們還不值得。”
黑夜接過果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清涼的果味混著淡淡的甘甜緩緩淌過舌尖,將心底升起的些許煩躁逐漸壓下,眸中零星的血色逐漸消失不見。
他沒有否認侯涅生的話,真要去關注這些無關緊要的惡意,他怕是每天什麼事都不用乾了,但卻還是下意識地懟道:“誰用你專門提醒了。”
侯涅生故作無奈地回道:“那當我自作多情可以了吧。”
黑夜咬著吸管沉默了一小會兒,“你可以一直自作多情。”
侯涅生沒有說話,輕笑一聲默認了黑夜的話。
過了一會兒,黑夜點的烤肉串好了,他接過一小把肉串跟侯涅生走出擁擠的隊伍,自己吃了一串,隨手給侯涅生也遞去一串,“給,嘗嘗吧,還挺好吃的。”
侯涅生垂眸看了看,問:“你不會放了一堆辣椒上去吧。”
黑夜看向侯涅生,眉毛一挑,明著威脅道:“你吃還是不吃吧。”
侯涅生笑著將肉串接過來,又在黑夜的注視下咬了一口,“味道確實還可以。”
除了必要情況,或者自己主動投喂,侯涅生從未對吃食表現出什麼**,黑夜見他慢條斯理地吃乾淨手中的肉串後,略顯好奇地問:“又不是吃不了,你怎麼就不喜歡吃東西呢?”
這對侯涅生來說是個很久遠的問題。
他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對吃食的**本來就不大,當鐘延那會兒,老是有人變著法子給我飯菜裡下毒,我又要裝成普通人,每天吃飯都要死幾個試毒的小太監,傳幾遍太醫,我嫌麻煩,除了必要場合不再動筷子了,鐘延案結束後又忙得厲害,久而久之徹底懶得吃了。”
黑夜:“......”
找不到任何合適的反駁點。
黑夜不再糾結這個問題,鐘延案到現在,一千多年的時間這個習慣可不是說改就改的。
他跟侯涅生走了片刻,看到一個排著長隊的梅花糕的鋪子,領著侯涅生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