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省分局的建設十分具有戲劇性。
總局最初會建立刊省分局是因為刊省屬於中原內陸,建一個刊省分局能囊括負責周邊好幾個省份。
因此,和其他分局先有負責人,再選址建設的情況相反,刊省分局是先選址建設,再決定負責人的。
而位於寧峰市的刊省分局尚在建設階段時,隔壁彙安市警局的張鴻遠正帶領大批人馬處理一起爆炸案。
誰想處理途中出了意外,炸彈發生爆炸,建築物內的所有人都受到波及,張鴻遠和一部分警察都由此覺醒成了異能者。
當時刊省分局的負責人還沒有著落,總局那邊知道後就將這些覺醒成異能者的警察全都調到了刊省分局,由警隊隊長的張鴻遠擔任分局負責人。
這件事在管理局的異能者中不是什麼秘密,但少有人去專門記住張鴻遠以前是在彙安市警局任職,顏司幾人也是如此。
昨天侯涅生告訴他們可以準備翻案後,顏司幾人今早就去彙安市警局調取資料,誰想居然在那裡處處碰壁,連總局的偽造證件都不管用。
羅毅當時提議讓刊省分局那邊幫忙協調一下,而張鴻遠一聽是彙安市警局立馬就親自開車趕了過來。
傍晚時分,彙安市某個酒店總套內,顏司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接著電話,“好,我知道了,我們這就下去。”
說罷,他掛斷電話起身,又道“走了,張鴻遠到停車場了。”
陸學跟這些人待了幾天還是不能適應,他局促地從旁邊的沙發上站起來,“謝,謝謝了”
莊一醉喝著奶茶從屋內走出來,“又走啊,這次應該不用白跑一趟了吧。”
羅毅聽力極好,即使關著房門也能聽到顏司幾人說話,他推門從房間裡走出來,道“不會了,刊省分局的負責人來了,他以前就在這邊的警局任職。”
莊一醉想起警局局長的態度,幾口快速喝完奶茶,半信半疑道“希望如此吧。”
幾人來到酒店停車場,站在自己車前等著的張鴻遠朝他們招了招手,“這邊。”
上車時,顏司隨口提議道“五人一輛車有點太擠了昂,分兩輛吧,我跟莊一醉一輛。”
跟在顏司身後的莊一醉聽到這話瞬間就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我”
可看到顏司抬手要電人的動作,他又硬著頭皮改口同意了,“我沒問題。”
另一邊車門的羅毅沒有多想,畢竟五個大男人擠一輛車確實太擠了,他摸出鑰匙丟給顏司,“給,我們彙安市警局門口集合。”
說著,他將拿在手中的車鑰匙丟給顏司,“給,接著。”
幾分鐘後,副駕駛座上的莊一醉看著他們逐漸與另一輛車拉開距離,立馬意識到不好的預感成真了。
趕在顏司開口前,莊一醉雙手抱頭,扯著嗓子哭嚎道“你要跟端木隨那家夥有私仇可千萬彆找我算啊,我就是個受他威脅的苦命人,連基層員工都算不上,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找他欸——疼疼疼——你彆電了——!”
“聲音小點,喊這麼大聲羅毅可能會聽見的。”顏司打開音響隨便放了首歌,“另外誰稀罕問你端木隨的事啊,告訴我小寵物抓到你後究竟讓你做了什麼。”
莊一醉愣了下,反問道“小寵物是誰?”
顏司回道“侯涅生。”
莊一醉聽到這三個字瞬間沉默了。
顏司沒有催促莊一醉,靜靜等著他想明白。
過了好一陣,莊一醉試探性說道“我說沒啥事,你信嗎?”
“不信。”顏司用調侃的語氣道,“小寵物那人很冷血,還喜歡記仇,我這種關係夠好的,嘴上罵他幾句都要被他變著法子坑回來,何況是你這種沒關係的。”
“因此除非你給他帶來足夠大的利益或作用,否則他不可能不計較你罵他這件事,甚至還把你納入端木隨麾下保護起來。”
這一點顏司確實說中了,端木隨偶爾會指揮莊一醉辦點事,但更多時候都是莊一醉爆料完黑心企業,找端木家的人幫他處理和善後。
因此,說莊一醉是端木家罩著的一點也不過分。
莊一醉不抱什麼希望地企圖敷衍過去,“我說的是真的啊,他真的沒讓我幫忙辦”
“莊一醉。”顏司打斷莊一醉,聲音也帶了點冷意,“我可以毫不誇張地告訴你,這世間隻有小寵物想不想的事,沒有他能不能的事,照理來說你對他毫無用處,他甚至有一萬種方式讓你在這世上悄無聲息地死去,所以彆再企圖敷衍我了。”
莊一醉“”
事實歸事實,但你這麼說也太傷人了吧。
顏司說的句句屬實,堵死了莊一醉所有的敷衍路線,他百分百確定自己這次是碰到硬茬子了,歎了一口氣,無奈道“我也不是想敷衍你,但也要我可以說才行啊。”
顏司輕微蹙眉,反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裡有個看不見的東西。”莊一醉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他其實想讓我不能泄露給任何人而且說出來就死的,但他當時很虛弱,隻能改成不把這件事泄露給外人,一旦我想說出去就會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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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司知道侯涅生有很多種異能,可很難想象對方會有虛弱的那一天,莊一醉絕對是知道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大事。
他散漫的聲音多了幾分嚴肅,“莊一醉,對小寵物來說,我不算外人,你可以說出來的。”
莊一醉不知道顏司為什麼有這種自信,但因為打不過對方,他隻能無奈嘗試起來。
正式開口,他清了清嗓子,討價還價道“先說好了啊,要是不能說你可千萬彆電我,而且當年端木隨那家夥已經把能試的法子都試過了,不能說就直接拉倒,成不?”
聽到顏司“嗯”了一聲,莊一醉才他開始細細回憶那件事,“我所知道的事即使是異能者也很難接受,侯涅生是個瘋子,是個怪物,一個不死不滅的怪物,他”
顏司覺得他對侯涅生了解的還算透徹,那小寵物都活好幾百年了,某種意義上說不就是不死不滅的怪物嗎。
他沒拿莊一醉的話都當回事,笑著打斷他,“莊一醉,你這不是能說了嗎?”
被提醒的莊一醉愣住了,即使關於這段記憶的恐懼被壓到了極致,可再想起時他還是感到後怕。
時隔多年終於有了個能宣泄的人,這個懟天懟地、滿口臟話的狗仔兼記者有些顫抖地說道“顏司,我被強製變成煙灰蛸後,不是被關了一星期,而是整整一個月”
莊一醉打算偷拍侯涅生時,後者剛成為影帝不久,每天都忙於各種訪談和雜誌拍攝,壓根就見不到人影。
好在侯涅生沒忘記被變成煙灰蛸的他,陳榮每天都會來書房的魚缸前喂他,可惜喂的都是魚飼料。
即使被迫變成煙灰蛸,莊一醉依舊是人,他寧可餓著也不吃魚飼料。
前兩天,精力旺盛的莊一醉會在魚缸裡上竄下跳和罵罵咧咧,罵侯涅生是個斤斤計較的可怕異能者,罵他的經紀人陳榮是個不長眼的傻逼。
莊一醉都寫那麼多遍【s】了,那家夥居然自己在跟他玩,開心地多喂了一把魚飼料。
第三天,莊一醉餓得不行了,他開始接受陳榮投喂的魚飼料。
吃了幾天,他甚至覺得魚飼料的味道不錯,藍色包裝袋有小魚乾的那款最好吃。
第八天,陳榮沒再來,反而是侯涅生回來了,莊一醉看到把自己變成這樣的凶手立馬就炸了。
他用力撞著魚缸發出“砰砰砰”的聲響,企圖讓侯涅生注意到他並把他變回來。
可侯涅生眉頭緊皺,麵色凝重,似乎發生了什麼很嚴重的大事。
這時,又通電話打了過來,莊一醉聽到電話那頭的女聲在飛速催促著什麼,要侯涅生趕緊找到什麼人。
侯涅生全程冷臉聽著,隻在掛斷前說了一句話,“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的。”
電話掛斷後,莊一醉也不敢繼續撞玻璃了,生怕刺激到對方。
他待在水缸裡,看著侯涅生靠在沙發上緩緩閉上了眼,像是睡死過去一般,一天一夜都沒再動過。
侯涅生可以不吃不喝,但莊一醉不行,他餓到極點後開始撞玻璃,口中也罵個不停。
有陳榮的經驗在前,莊一醉知道自己說出的話會變成獸語,人不可能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