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紀到底是張鴻遠曾經的上司,他主動給對方遞了個台階下。
“郭局,你是不是在老不,金槐被總局調走時知道了異能者的存在,但因為禁製契約無法對我們說出口,所以才那麼做的。”
聽到金槐的名字,郭紀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刺激,扭頭看向張鴻遠,罵道“彆跟我提他!張鴻遠,你當金槐他是個什麼好東西嗎,他就是——張鴻遠!你瘋了?!”
郭紀還沒說完就被張鴻遠用力往桌上一按,又聽後者怒道“郭局,你憑什麼這麼說他,老師在你手底下乾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
“老子可去他媽的吧!就是他害我必須待在這破地方,一輩子隻能待在這破地方。”郭紀奮力掙紮著,他似乎恨到了極點,眼睛也泛起了血絲,“張鴻遠,你懂個蛋啊懂!你他媽真當自己很了解他嗎!”
“你以為你的老師很好嗎,你知不知道他殺過多少人,拆散過多少家庭,又逼的多少人妻離子散,害的多少人有家不能回啊!”
“你就沒想過為什麼他身邊那麼多警察,為什麼他每天”
不等說完,郭紀感受到有隻手落到自己後頸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將他的脖子擰斷。
感受到生命威脅後,郭紀在一瞬間冷靜下來。
他抬眼朝上望去,看到一張妖冶豔麗的臉,而對方也正垂眼看著他。
“我也挺好奇的。”顏司翹腿坐在桌子上,看著郭紀懶洋洋地笑起來,可笑意不達眼底,反是充斥冰冷的殺意。
甚至在郭紀看不到的地方,顏司搭在他後頸上的手也隱隱閃爍著藍色的電弧。
“郭局,好好說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說不好的話可彆怪我不客氣了,畢竟”顏司拖了個長音,一字一句道“我也不算什麼好東西。”
話音落下,窗外劈下一道驚雷,轟然一聲震得人頭皮發麻。
郭紀沒被這驚雷嚇到,反而被刺激得連僅剩的理智也消失不見了,他瞪著顏司,嫌惡地吐出三個字
——“異能者?”
“是啊。”顏司大方承認,又挑眉問道“你很討厭異能者嗎?”
郭紀冷笑一聲,他毫不掩飾對自己異能者的厭惡,用嫌惡的目光環視眾人,連角落裡的普通人陸學都沒放過。
“誰會喜歡你們這些怪物啊。”郭紀惡狠狠道,“你們這些披著人皮的怪物怎麼就不能自覺去死呢。”
顏司和羅毅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二人在總局裡早就習慣普通人罵他們是怪物、是異類了。
張鴻遠第一次聽到這種難聽話,還是從曾經的上司口中說出來,他冷不丁地僵住了。
莊一醉不屑笑了下,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被無辜傷及的陸學朝角落縮了縮,希望眾人能忽略自己。
郭紀看著他們,暢快而惡意地笑起來,“好啊,你們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們。”
他麵目猙獰,報複般地重複道“我會仔仔細細,一字不漏地告訴你們。”
“你們知道金老大嗎?”郭紀等了兩三秒,等不到回答,又問“金老大不知道的話,廖濟昌總該知道了吧。”
廖濟昌位在管理局通緝犯榜首,甚至連寧省分局的建立也是為了逮捕他。
顏司幾個管理局的對廖濟昌的名字和事跡都有所了解。
莊一醉是個專搞潛入,揭黑幕的記者,也聽過這個犯罪頭目的名字。
可廖濟昌主要在寧省邊境從事犯罪活動,眾人乍然間在這離寧省千百公裡外的地方聽到這名字也都麵露疑惑。
隻聽郭紀用飽含惡意的語調說道“四十多年前,廖紀章隻是個小馬仔,邊境地帶最大的犯罪頭目是金老大,沒人知道他全名叫什麼,隻知道他姓金,因此所有人都稱他為金老大。”
“金老大思想老派,他有一堆孩子來當繼承人,可因為他喜歡金槐花,所以隻有他最看好的繼承人才能叫金槐,比起名字,金槐隻是一個屬於繼承人的代號。”
“沒錯。”他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就是你們認識的這個金槐。”
“我不知道他是第幾個金槐,但這個金槐背叛了金老大,我們當年能鏟除金老大也是多虧了他。”
“這是他的投名狀,他想離開寧省邊境,他想過沒有血腥和殺戮的日子,他還想帶她母親的骨灰回家。”
“我承認這些年他是救了不少人,可在此之前呢,為了爬到繼承人的位置,他幫著金老大殺了多人,拆散了多少家庭,甚至我最好的兄弟也死在了他麵前。”
“金老大死後,金槐說他願意接受一切懲罰,關押、處死都行,他隻是厭倦了那種血腥陰暗的生活,想要走到陽光下而已。”
“知道嗎,那時候我槍都抵在他腦門上了,我隻差一下就能斃了他了,卻他媽被自己人給攔下來了。”
“我不明白上麵為什麼非要留下金槐,因為他是個孩子?因為他媽是臥底警察?還是因為他那生物雷達一樣的可怕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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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憑什麼留下金槐,難道不記得金槐身上沾了多少人的血,腳下踩著多少人的屍骨嗎?!”
說著說著,郭紀喘息起來,聲音也有些顫抖,可雙眼卻仍舊瞪著眾人。
“我是怎麼知道的異能者,四十年前從金槐那裡知道的,因為他那該死的能力,當年行動組的所有人被迫都成了金槐的監視者。”
“他其實不想當警察,隻想找個院子看書和曬太陽,但他沒得選,他離開寧省邊境後每一步都必須按照上麵的吩咐走,他的身邊也時時刻刻有人盯著。”
“他會來這裡當警察也是上麵的命令,因為這裡曾發生多起大型犯罪案,他們需要金槐那一定範圍內近乎全知的可怕能力,而他也必須過來,不聽話照做的話隻有死路一條。”
“我們這些當年的知情者也要陪著他調過來,一旦察覺異常就要立刻逮捕他,甚至是擊斃他,因為他,我他媽無論再乾多少年,都隻能待在這裡。”
郭紀奮力扭頭看向張鴻遠,見到他臉上的不知所措,幸災樂禍地嘲諷道“張鴻遠,你想不到吧,想不到自己愛戴的老師是這樣的人吧。”
“你不知道他被上麵調走時我有多開心,我終於不用跟一個殺人魔,一個罪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共事了。”
“以前,我看著你跟局裡那群毫不知情的家夥,喜歡他、愛戴他、尊敬他,我真他媽地又恨又惡心,我無數次想大吼,想告訴你們他不配,他就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好不容易他走了,可後來你們又變成了異能者,也他媽變成了怪物,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要跟你們這種家夥共事,要被你們團團包裹著!”
“張鴻遠,老子今天實話告訴你,我不管你立過多少功、抓過多少犯人,從你成為異能者那刻起,你就是怪物,我他媽巴不得你趕緊去死!”
彙安市警局是張鴻遠曾任職的地方,他在這裡待了十幾年,把青春和熱血都奉獻給了這裡,連覺醒成異能者也是在查案的路上。
更是在這裡,張鴻遠遇到了自己真正敬仰的老師。
在張鴻遠的記憶裡金槐很喜歡曬太陽,他的工位在陽光最好的地方。
金槐還喜歡小動物,工位的窗戶上總會有野貓或小鳥過來,他會常備點食物來喂它們。
金槐更喜歡睡覺,沒有案子的閒暇時段,他能趴在桌子上曬著陽光睡一下午。
金槐五官清秀,略薄的唇讓他看起來有些無情,可他身上總是曬足了陽光,暖得讓人忽略那丁點的無情,渴望親近他。
除了張鴻遠,警隊裡其他年輕人也喜歡金槐。
金槐非常聰明,沒有他破不了的案,金槐也非常有耐心,會不急不躁地教他們如何分析。
曾經,張鴻遠最遺憾的事情就是他的老師金槐被調走了。
好在他覺醒成了異能者,成了刊省分局的負責人,沒過幾年,他再一次見到了老師,還能有幸同老師共事,雖然那時的老師和記憶裡的相比有了很多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