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琛的訓練嚴不嚴,全看他當天的心情如何。
而這天,因為幸辭年的事,岑少的心情非常不好,用於敏捷度訓練的風刃比以往快了好幾個度。
等到訓練結束時,不少新人的衣服都變得破破爛爛的,更慘的連頭發都被削掉不少,短期內估計隻能剃寸頭,艱難度日了。
在新人們的一片哀怨聲中,岑琛可算是消氣了。
回去的路上,岑琛又和岑憬說起這件事,“臭花貓,你說,我們就這麼放他跑了?”
岑憬沒有回答,岑琛繼續道“不說幸辭年如何,他這背後勢力可不小啊,哪天他們要乾什麼壞事給總局這邊逮著了,你信不信,上麵那些老頭子,十有八九會借機找爸和咱倆的事。”
“比如什麼知情不報,以權謀私,留有反心之類的,想都能想到他們要說什麼。”
他一臉無所謂地調侃道“真要有那一天,我倆可得提前跑路了。”
岑憬看了岑琛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回道“真有那一天的話,要跑路的也不是我們。”
“你什麼意思?”岑琛又瞥了眼窗外的風景,“臭花貓,你要帶我去哪啊?”
岑憬故作神秘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想了下,又補充道“到時候發生什麼都彆驚訝。”
“行,我保證不驚訝。”岑琛不以為然地說著,可語氣怎麼聽都帶了一股醋味,隻聽他小聲嘟囔道“臭花貓,怎麼現在你也開始說話隻說一半?”
過了一會兒,岑琛確實沒有半點驚訝,因為岑憬帶他來的是謝陽蟄住的房子。
“你帶我來這裡乾嘛啊?”岑琛納悶道。
“等會你就知道了。”岑憬徑直走上去按下門鈴。
叮咚一聲,門鈴剛響房門就打開了,而門一打開岑憬就看到坐在客廳裡的謝陽蟄。
他似乎預料到二人會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安靜看著書。
後進屋的岑琛將房門關上,又見隻有謝陽蟄一人,隨口調侃道“稀罕啊,謝陽蟄,江旭今天居然沒賴在你這邊。”
謝陽蟄淡淡回道“淩晨兩點有新人的夜間集訓,他幾分鐘前才剛走。”
岑憬輕微皺了皺眉,“你知道我們要來?”
“雖然是早了點,但我留的線索還是挺明顯的,我肯定岑隊你能猜到。”謝陽蟄將書合上放到一邊,“岑隊,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岑憬想了一下,肯定道“你是端木隨的人。”
謝陽蟄點頭,“是的。”
剛開始,岑琛還沒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下一秒,反應過來後,他瞪著謝陽蟄罵道“我他媽的,難怪端木隨每次辦什麼事都找你,搞半天,你倆壓根就是一夥的!”
“端木隨那家夥擱總局裡還搞臥底這一套?他良心就不會過不去嗎!”
“他還專門把江旭和翟薩往你那邊放,你跟他一起坑蒙拐騙,又忽悠走了三隊兩個人。”
“你們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謝陽蟄的情況和莊一醉類似,端木隨才是他真正的頂頭上司,兩個人還藏得一個比一個深。
現在此事暴露了,雖說端木隨本人不在乎,但謝陽蟄還是象征性解釋了一下,“翟薩是其他高層的意思,江旭單純是當年金隊走後,岑少你和霍隊誰都教不明白,到最後隻能判給我了。”
“我平時教他可能有忽悠的成分,但坑蒙拐騙絕對談不上,反而是江旭他一天到晚想把我和翟薩拐到悲憫山,去見他的姨姨。”
“至於良心這個問題的話,依我對端木隨的了解,他稍微有點良心,岑少你都不會這麼罵他。”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謝陽蟄頓了頓,平靜地陳述道“嚴格意義上說我不算臥底或是內奸,畢竟端木隨本就不是管理局的人。”
“你”岑琛有種被人戲耍的憤怒感,氣得想衝上去和謝陽蟄用武力好好理論一下。
“彆鬨,死禿鷲,我還有事情沒問完。”岑憬攔住岑琛,看向謝陽蟄又道“理由呢,因為他發現世上本沒有謝陽蟄這個人,用這點威脅你,還是許諾用他的勢力幫你完成複仇?”
岑琛“?!”
什麼玩意?
怎麼話題突然跳了十萬八千裡?
“不是威脅,和複仇這件事也沒多少關係。”謝陽蟄回道,“端木隨他們的介入隻是讓這件事變得更穩妥一點。”
他看向岑憬,頗為正式地答道“真正的理由是他向我承諾,無論他生死與否,這世上有的隻會是謝陽蟄。”
岑琛覺得自己不算笨,和岑憬的默契更是沒話說。
可這次他的智商和默契居然同時掉線了,臭花貓和謝陽蟄的對話他愣是沒聽懂。
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用質問的語氣道“你們是跟那小寵物待太久了,都不會說大白話了?!”
岑憬沉默片刻,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太高估這死禿鷲了。
他看了岑琛一眼,儘可能平靜地解釋道“謝陽蟄在十幾年前不叫謝陽蟄這個名字,那時候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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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謝陽蟄差不多親口承認了,岑憬仍舊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他頓了幾秒,才委婉道“死禿鷲,你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罵謝陽蟄過去的名字,還是當他麵罵的。”
這時候,岑琛還沒反應過來,納悶道“我什麼時候罵他了,我這兩天念叨的不都是幸”
話沒說完,他終於意識到這個讓人無比震驚的事實。
甚至因為太過震驚,他僵在原地,連眼珠子怎麼眨都不會了。
謝陽蟄看向僵住的岑琛,又淡淡補充道“其實我今天是想過去聽審的,但岑少你說要去堵人,我覺得我還是彆去為好,畢竟以謝陽蟄的身份,我無法解釋我為什麼要過去。”
“也多虧岑少你告訴我,不然某個嚷著要幫我拍記錄片的家夥估計也要落網了。”
“最後,關於當年貝青瓷貝女士的事”
謝陽蟄摘下眼鏡,似乎想要露出愧疚和歉意的表情。
試了幾次後,他無奈放棄,用遺憾的語氣道“很抱歉,岑少,岑隊,我還是無法露出愧疚或自責的表情。”
“那時候,我沒想到在那種混亂的場合下,解寬遊還能一直盯著我,在第一時間找過來。”
“總而言之,貝青瓷女士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
被連續補了好幾刀的岑琛“”
謝陽蟄就是幸辭年。
他告訴謝陽蟄他要去堵幸辭年,還讓謝陽蟄幫他代班。
這他媽彆說堵一上午了,堵一天都不可能來的。
一語成讖,早上開的玩笑,晚上就成真了。
無比尷尬的岑琛又消化了好一陣,才從呆愣中回過神來。
他眨了兩下眼睛,看向謝陽蟄,快速總結道“你跟端木隨是一夥的,我的人什麼都查不到,是端木隨的人在從中作梗,你也是借用了他的勢力才輕鬆扳倒解寬遊的,你”
謝陽蟄糾正道“確切的說,這些東西我早就準備好了,隻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話音落下,雙方誰都沒有再說話。
幾秒鐘的時間在此刻恍若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讓人備受煎熬和折磨。
謝陽蟄西裝下的軀體緊繃起來,他甚至不自覺地朝後挪了一點。
很細微的一點距離,肉眼上幾乎難以察覺,可在心靈上卻與雙胞胎在一瞬間拉開了十萬八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