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訴求,我猜其實更多的是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而不是需要有人真的認認真真同你說,你應該怎麼做去和他們直接割離或是委屈你自己去融入進去?”
硯青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來了紙筆,一邊說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
這也是硯青直播的慣用方式之一。
用這樣的方式暗示對方,他是在認真傾聽的。
這樣通常能引起人們更深的分享欲,在不斷剖析自己的分享過程中,會挖掘出更多的負麵能量供他取用。
理論上是這樣的。
但這個女孩顯然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情緒。
剛剛那番話說完,其實她就已經平息下來了。
就算是硯青這麼說,她也沒繼續附和的意願了。
“好的,我明白了,謝謝你,我沒有什麼想說的了。”
女孩在直播間刷了個一百多的禮物就切斷通話離開了。
硯青沒有意外。
這樣的人有,也很多,隻是很多時候他們並不會對著熟人表露出來。
但就算是麵對可以傾訴的陌生人,也保持著幾近可憐的清醒。
然後在不斷的自我訓導中,走向兩個極端——
沉默,或是在極端的沉默中掀了整張牌桌。
硯青其實不懂這些人的愛恨情仇,他隻是借助他的能力從而尋找出最合適對方需求的回應方式,隻不過因為直播的緣故,還得兼顧觀眾的大部分感官,但也並非達不到。
若是讓他來,他會在一開始就將他們的路都堵死。
對方是否糟心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讓他不高興。
按照少有的記錄來看,墮天使是一支非常講究隨心所欲的分支。
對,是分支。
記錄裡依舊將墮天使列為了眾天使的一員。
隻是隨著時歲變遷,這一點逐漸不被眾天使所認同。
所以才有了驅除現有的墮天使,凡諸位天使中有一點墮化跡象,就要被帶去找天使長重新洗淨身上的能量。
從而做到將一切都抹殺在源頭。
雖然巫懷這麼多年一直是這麼在執行的,但他其實從未真正接觸過墮天使的生活。
就如神諭中說的那樣。
——爾等執掌權柄,當高高在上。
這真的是對的嗎?
硯青那邊的通話連線還在繼續。
巫懷沒再聽他們的互動了。
他摸出了隨身攜帶的本子。
原先不過是他記錄天堂日常用的,現在反倒是有了用處。
他想提筆記下今天觀察到的一切,但等抬起筆,書本上隻出現了一個對著電腦和攝像頭微笑的小墮天使。
背後的翅膀是他額外的添加上去的,翅膀垂在身體後,這是天使們覺得放鬆時候的表現。
而且翅膀上除了線條沒有顏色,就好像眼前的這位小墮天使原本就該是如畫上那般,沒有墮化,也沒有流亡。
巫懷陷入了思考。
麵對紙筆,紙上所呈現的,一定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