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白粥熬得有些生硬,我平日饑一頓飽一頓,脾胃很差。
她剛離開,我就難受地把吃進去的粥吐出來大半,所以後來我撿回來一條命。
雖然吐了很多血,但還是堅持到了皇兄進宮找我,楠楠,你說我是不是命很硬?”
“彆說了。”
顧楠失聲打斷他,端著粥的手不停地顫抖。
裡麵僅剩的白粥全都灑了出來,灑在手上,沿著手背滴落下來。
她卻毫無知覺,眼前卻隻有蕭彥所說的場景。
四歲的小男孩,滿臉歡喜地等來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母親。
母親柔軟的手輕輕摸著他的臉蛋,還給他端了親手熬的粥。
他做夢都想讓母親抱抱他,親親他,想吃母親親手做的飯。
雖然粥沒有煮熟,可是他還是滿心歡喜地喝了兩碗。
他想,母親看他吃得那樣香,應該會高興的吧?
可他沒等到母親的高興,等來的卻是幾乎令他喪命的吐血腹痛。
顧楠忍不住紅了眼眶,第一次在心底對蘇貴妃怨恨之意。
虎毒尚且不食子,蘇貴妃該是多麼鐵石心腸,才能對四歲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她不敢想象,才四歲的蕭彥是怎麼絕望又痛苦地熬過那一場中毒的。
“傻丫頭,過去的事了,你哭什麼?”
蕭彥接過她手裡的碗放在旁邊的小幾上,又拿起帕子一點一點幫她擦掉灑在手上的粥。
最後,溫熱的大手輕輕幫她拭去臉上的淚。
顧楠一把抓住他的手,眼淚掉得更急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事,我還逼你喝白粥。”
“不喝了,我們以後都不喝白粥了。”
她淚眼婆娑,哭得抽抽噎噎,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
隻覺得有什麼湧上心頭,那種情緒根本壓不住,陌生卻又磅礴。
讓她清楚地認識到,她在心疼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
她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淚,拉著蕭彥的手,帶著一抹執拗的賭氣。
“明天你想吃什麼,我便讓廚房給你做什麼。”
“以後咱們家都不吃白粥,把白粥列為禁忌。”
蕭彥心中一蕩,眸光越發深沉。
他深愛的姑娘啊,在如此熱烈又單純的心疼著他。
以前沒察覺到自己的感情,現在一旦覺醒,隻覺得心中情感如破土而出的嫩苗,一旦萌芽便抽枝拔葉,迅速長成了枝葉茂盛的大樹。
他難以抑製心中情潮,炙熱的嘴唇落在了顧楠臉上,輕輕吸吮珍珠般的淚滴。
最後又落在了顧楠唇瓣。
顧楠渾身一顫,情不自禁抬起下巴,輕輕柔柔回應著他。
呼吸糾纏,唇齒相依,直到察覺到蕭彥呼吸急促時,顧楠倏然驚醒過來。
以手抵擋著他的胸膛,紅著臉瞪蕭彥。
“王爺不許再胡鬨了,快躺好,小心傷口又裂開。”
蕭彥渾身緊繃,調整了下呼吸,嗓音低沉。
“你叫一聲阿彥,或者阿彥哥哥,我便不胡鬨了。”
顧楠扯著他的衣襟,嘴唇輕抿,小聲喊了一句:“阿彥。”
嗓音出來,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又軟又嬌,還帶著一絲輕顫。
果然見蕭彥眸色更深,眼中情緒翻湧,又低下頭來。
她警覺地伸手捂住他的嘴,“你說了不再胡鬨的。”
蕭彥見身下的人兒雙頰生暈,眉眼含春,春水般的眸子又亮又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