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打情罵俏之間，過了急診科的走廊通道，來到醫院中央大通道。
白亦轉頭走向門診處，雲絲卻指了指東邊，“住院部在那邊，不是這頭。”
“先陪我轉一轉，我都十多年沒來醫院裡看過病，告訴你哈，我掛號都不會，嘿嘿。小時候也就在小診所裡打過屁股針，或者感冒了，去藥店買點藥吃……”白亦尷尬地笑了笑。
“不會看病有啥不好意思的，有病的才會看病，誰沒事兒來醫院啊，我也是生凡凡的時候住過院……”
雲絲說著狠狠擰了一把白亦緊湊的腰肉，語氣帶著恨恨，說：
“當時老娘疼得都不知道喊給誰聽，那時候口袋裡又沒多少錢，都不舍得剖腹產，當初我沒有社保啊……我那時候才多大啊，沒踏入過社會的大學生啊，你都不知道我當時多麼惶恐……孩子生下來怎麼辦，怎麼養……我直接在手術台上暈了過去。”
“那時候都沒想過打胎，腦瓜裡根本就沒有過這個想法……你知道我頂著多麼大的社會壓力生下孩子的麼？你以為那時候現在一樣，滿大街貼著人流廣告？”
“我親愛的雲絲……”白亦也不管醫院裡有那麼多人，很流氓地抱起雲絲，“不要再說了，好不好？我聽著很難受！我現在有錢了，你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我再也不生孩子了，沒人跟凡凡搶口糧的……”
腳尖勉強觸地的雲絲，雙臂耷拉的跟拉長的死雞似的，仰著頭，幽幽地看著白亦，“不不……凡凡沒有弟弟妹妹，將來被欺負怎麼辦？我不管，我還要生！”
“繳納很多罰款的啊……”白亦咧了咧嘴，無語道。
“你農村戶口能罰幾毛錢啊！實在不行，算我借你的種，入我姓，這不算超生！”
“說什麼呢你！我都現在有兩個孩子了，一個姓雲，一個姓如……”
“明天就給凡凡換姓去！”雲絲說到這裡想起了什麼，激動道：
“唐阿姨說，你小時候長得白白胖胖，小名叫白白啊，好多人見了你說，這孩子好白耶……那時候城裡人拿糧票排隊吃飯啊，吃得少，在小縣城裡，白胖的孩子不是很多啊。”
“你叫唐亦，加上你原本的小名叫白白，大家也就叫你白亦了！那時候，唐阿姨是從大城裡嫁過來的，唐爺爺是農村人，你爸是供銷社的……家裡地多啊，不缺吃的，你家那時候……糧票和糧食都不缺。”
原來是這樣啊，白亦多年的疑惑總算解開了，以前還總疑惑自己為什麼叫白亦呢。
這個名字，從小到大一直叫著，孤兒院院長也說，入院開始，白亦這個名字是自己一直叫的，不是孤兒院給起的。
聽到這裡，白亦心情通暢了很多，放下抱住的雲絲，準備上洗手間。
“我家條件也差不多啊，我姨媽……唐若心的媽媽……當過知青，好像被……”雲絲立馬打住，差點說漏了嘴巴。
白亦知道唐若心的親生母親不在人世，也就沒細聽雲絲說得半句話。
追問也沒什麼意義啊，畢竟人都去世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