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殺意彌漫在屋內。
仇恨、憎惡,數不清的負麵情緒混雜一處,以阿泠為中心不斷向外散發。
“我給你的回禮,你可喜歡?!”他咧嘴一笑,滿臉癲狂,將手中緊握的袖袍碎片隨意扔向一邊,將修長的刀刃指著哭臉麵具。
在他的身邊,原本散落在地上的桌椅全部化作齏粉,地麵仿佛承受著千鈞之重,一道道裂痕擴散開來。
哭臉麵具沉默著,寬大的袖袍下再次伸出無數絲線,扭曲著向阿泠飛速靠近。
但絲線隻是稍微靠近,便在他的身前化作灰燼。此時在阿泠的身邊,就好像是環繞著某種無形的力量,它對任何進入他周身領域的一切下達即死即滅的命令,萬事萬物無不服從。
阿泠的眼中滿是興奮,他的心中充斥著莫名的快感。他莫名想起曾在歸雁村中看過孩童們的嬉戲,他們用泥沙堆砌起房屋城牆,然後享受摧毀它們的快感。
他的耳邊環繞著那時的笑聲,那是生靈最為原始的**和快感,享受著一切事物在自己的手下支離破碎。
這種破壞的**並不算濃烈,但無比純粹。
忽然,他動了。
阿泠的動作很快,堅硬的地麵飛濺起碎石,他將地麵都蹬出一個大坑,身形像離弓的箭矢飛射向猩紅的長袍。風在他身側呼嘯而過,興奮寫滿了他俊秀的臉。
他的心中有一種感覺,此時此刻沒有任何生靈、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擋自己,能夠完整地站在自己麵前。
事實也是如此,無論哭臉麵具釋放出多少絲線,儘皆在阿泠麵前化作漫天灰燼。
“很好。”
哭臉麵具再次發出難聽刺耳的嘶啞笑聲,它的笑聲中沒再帶著輕蔑與嘲笑,似乎是對阿泠的表現發自內心的讚賞。
阿泠並沒有閒心去思考它的意圖,此刻他正沉浸在破壞的快感之中無法自拔,他無比享受對方的絲線在自己刀下碎裂成灰的場麵,不斷揮舞著黑刀。
但無論他如何拉近距離,哭臉麵具總有辦法後退,讓黑刀的鋒刃始終無法觸及它的本身。
不滿。強烈的不滿開始充斥在阿泠內心,化作灰燼的絲線已經無法滿足他的破壞**,讓他焦躁不安。
“彆逃啊!”他大聲吼道,“麵對我!”
“好吧,小友,如你所願。”
哭臉麵具說完這句話,從它袖袍下邊伸出的無數絲線忽然調轉了目標,直直撲向地麵上那些已然失去靈魂的山匪。
幾乎就是在它說完的瞬間,滿屋倒地的肉身又開始抽搐起來,他們的身軀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個張大了嘴,動作遲緩地向阿泠靠攏過來。
這一幕讓阿泠怒上心頭,他太過於熟悉此景,前日的歸雁村也是這般,最終滿村的肉身都在他的刀劍之下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