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泠有些懊惱,他這不是第一回被自己打開的空間裂縫切碎身子了。
不過好在,好歹是讓長孫璃脫離了危險。魂樹空間自成天地,如今又有兩條本源五行支撐,阿泠相信就算是最壞的結果——就算他靈魂湮滅,魂樹空間也不會因此而崩塌。
且魂樹似乎還出乎意料地與長孫璃親近,他覺得既然如此,萬一自己真有個好歹,說不定長孫璃能夠接管魂樹。
想到這裡他便輕鬆了許多,就連肉身上傳來的疼痛都淡去不少。
阿泠伸手把自己散落一地的腸子胡亂往肚子裡塞了幾把,望向正朝他緩步走來之人。
“我本以為,你這後生不值得上尊如此大費周章,現在看來嘛”
四周一片昏暗,隨著那人步步逼近,四周也有了亮光。
龜長老的話語回蕩在這片未知之地,回聲讓阿泠察覺到,此地雖然廣袤,卻似是封閉的。
斷開的腰口處肉芽扭動,龜長老眼睜睜看著阿泠下半身又長了回來,並沒有上前趁他之危。
“你好像並不意外?”
阿泠笑著點了點頭,道“其實九階靈修究竟有怎樣的大能手段,我並不知曉但您起碼比我和阿璃要早到這裡,卻找了個院子把自己藏起來。”
之前被圍攻的時候,他便想到,明明龜長老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隱蔽氣息之法尚在,怎麼就那麼快被人發現了。
且血月降臨,溪城裡所有靈修全都戰作一團,怎麼偏偏就龜長老在的地方,無論如何都沒有靈修靠近?
龜長老點頭,並未出言否認,如此乾脆反倒是讓阿泠有些意外。
“其實仔細想來,您的破綻還挺多的,此時看您反應,倒像是故意的。”阿泠又說道。如他所說,有破綻的地方還真的不少,不過如今看來也不甚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雖然看不見龜長老身上的“信仰”,但這位九階強者實際上並未傷到長孫璃。起碼方才將長孫璃扔進魂樹空間的時候,阿泠發現她毫發無損。
龜長老雙目有神卻無情,他看著阿泠那對異瞳,忽然開口道“果真如此,你身上當真是有不同尋常之處。”
九階靈修乃世間巔峰,龜長老能察覺到純淨靈蘊的存在,阿泠其實並不意外。
“啊,你是說這個啊?”阿泠毫不遮掩地將純淨靈蘊運出體外,彙聚在掌心之中把玩,戲謔笑道“看來龜長老已經知道我身上有些什麼玩意兒了,是想拿去,好鋪就你的——成神之路?”
說完,他似是越想越覺得好笑,竟是直接捧著肚子蹲下來,越笑越是大聲,直到這昏暗的神秘空間內儘數回蕩著充滿諷意的笑聲。
“好笑嗎?”
笑容戛然而止,龜長老見那少年家緩緩起身,從尚未愈合完全的腰口處抽出一把漆黑的長劍,又伸手從腹中抽出一把細長的黑刀。
“不好笑嗎?”阿泠麵色清冷,反問道,“我一想到你、那三位‘同門’以及你口中那位‘上尊’,處心積慮大費周章,不惜以他人性命當成階梯,居然隻是為了去那破地方成神,我就想笑。”
聞言,龜長老罕見地皺起了眉,似是想要反駁阿泠說的話,但最終隻說了一句“你懂什麼。”
阿泠也沉默下來,他並非是想和龜長老爭執出什麼結果,而是在拖時間,拖到自己肉身完全恢複到巔峰狀態。
之前他借助「歲月」回到往昔,在那時芒神使便告訴他,“信仰”是單方麵的死契,生靈無法單方麵“毀約”。
因此,無論是龜長老還是那三個來自萬獸宗的布道者,他們身上之所以失去了“信仰”,必定是經受其口中那位“上尊”的影響。
“嘿嘿,老東西,你不會沒聽說過我是‘神眷者’吧?你就算殺了我,將我身上的東西儘數拿去,難道萬尊獸主就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