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泠一想,頓時心裡有些內疚,但劍鬼還是冷著臉回道“無妨,我換了臉。”
“哈?”
劉慕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故作疑惑反問他道“你認真的?”
“什麼意思?”
沒有回答阿泠,劉慕轉而從懷中掏出一塊銅鏡,以鏡麵對著阿泠遞到其麵前,好讓他看清楚現在究竟是什麼模樣——
很普通,普通到滇南或許滿大街都是這幅長相,阿泠這可不是亂換的,這一路他看到的麵容都悄悄記在了心裡。
畢竟甫來和北樺人外貌長相上都有細微的特征差距,滇南更是如此,比如說,滇南人的膚色更深沉一些,鼻梁稍微要矮一些之類的。
他本來很有自信,也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可當他在劉慕示意下注意到自己那對眼睛時頓時泄了氣。
“我記得你跟我說你會易容之術那會兒——得有快兩年了吧?我今兒個才真正瞧見,原來你一直都頂著這異色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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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慕憋著笑,說自己就是靠這對異瞳和那股令人熟悉無比的感覺,才在大街上一眼認出了他。
阿泠有些懊惱,這兩年自己改換容顏之術都用熟稔了,怎麼就沒想過找麵鏡子自己好好看看?
劉慕也知道他說過,他那異色眸子是天生的,不過甫來人妖混居都很常見,區區異色眼瞳對甫來人來說稱不上多麼稀奇。
但如果是對於熟悉之人,或是外地人來說,或許就不同了。
阿泠這才意識到,方才被圍觀,應當也有自己這眼瞳的緣故在。
他歎了口氣,當即抬起手就往自己臉上一抹。
劉慕習慣了阿泠時不時有些“奇怪”的舉動——比如抹臉也好,打響指也罷,對此阿泠解釋是,如果有一些對應的動作,那麼無論是術法也好武技也罷,都潛移默化會提升自身的熟練程度。
他沒說天道也是同樣的道理,浸染天道並不意味著他天生就該完全理解此天道是如何運轉、又該如何操縱,相應的,天道也就是「神權」,也同樣需要和術法武技一樣“練習”以加深理解。
可那五官扭曲血肉挪動的場麵,劉慕雖然第一次見,但心想自己怕是一輩子都習慣不了這等景象,晚上也難說能不能吃進去滇南神使準備的國宴。
“我娘喲,每次都得整這死出啊?太倒人胃口了,麻煩你下回自己悄悄轉過臉去行不行?或者拿什麼東西遮著。”
阿泠白了他一眼,卻又招來他的嘲笑“翻白眼之前我建議你再照照鏡子——你那眼睛沒換上,還是一個眼珠兒藍一個眼珠兒紅。”
這就讓阿泠有些奇怪了,自己明明專門注意了眼睛,血肉挪動之時也感受到眼球受到強烈的擠壓,怎麼就是換不了這瞳兒?
他不信邪,又對著鏡子試了幾次,試到劉慕實在有些受不住了,連忙叫停“行行行彆試了,你那血都快濺我身上了!”
“這是為何呢”
劉慕拿手絹擦了擦銅鏡,想了想對阿泠解釋道“還能為什麼,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你小子指定心裡有什麼毛病,不然在大街上發什麼癲?”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阿泠低聲默念了一遍,覺得這句話放在自己身上,似乎也可以理解成——眼睛是靈魂的表現?
他一把奪過劉慕擦完銅鏡的手絹,將自己眼睛蒙了個嚴實,轉過頭對劉慕道“那我以後蒙著眼行不行?”
劉慕還沒說什麼,馬車外忽然傳來李玄的聲音“可以一試,或許對你有所助益。”
阿泠當即有所悟,對啊,自己一直都未曾思考過,隻警醒這麼久以來自己太過依賴「神權」,因為「神權」終歸對他而言是“外物”,以權製權的道理也可以在他身上應驗。
李玄點醒了阿泠,他這兩年不鬆懈劍道修習,不就是為了以防有朝一日,遇到無法抗衡的「神權」或失去自己所有的天道嗎?
那假如之後遇見的敵人,手中握著可以剝奪他“看”的權力呢?
他當即興奮地跟劉慕和李玄師父分享,哪知道有人當即不樂意了。
“你想歸想,手絹能不能還我?”劉慕不悅說道,那手絹是臨行前某人所贈之物,“你要實在缺個蒙眼睛的,晚點我把我褲衩子脫了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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