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顧凜哪裡是真的想借什麼針線,他不過是……一時衝動……
迫切地想打斷她們的對話罷了。
他抿了抿唇,回答許蕙蘭的問題:“縫衣服。”
許蕙蘭明白了,很快拿起裝雞蛋的竹籃,笑著說道:“行,那你在這裡等我進去放個雞蛋,然後再洗個手,就去給你找針線哈。”
顧凜:“麻煩嬸子了。”
許蕙蘭擺了擺手,說:“不麻煩不麻煩,你在這等等,我這就去哈。”
顧凜:“好。”
在她走後,他站在原地,狀似不經意間地朝沈瑤那邊看了過去,然後淡淡說道:“獵戶家裡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吃到獵物的。
而且,他們打到好的獵物之後,首先考慮的一定是要怎麼賣個好價錢,而不是要怎麼炒更香。”
沈瑤在他看不到的角落裡,悄悄勾起了唇角,然後裝作懵懂地問道:“那那些不怎麼好賣的獵物呢?不會自家留著吃嗎?”
顧凜鎮定答複道:“不好賣的獵物?那他們也會壓低了價格賣掉,而不是留著自家吃。”
沈瑤:“那總有賣不出去的時候吧?受傷的獵物,賣不出去不就隻能自家吃咯?”
顧凜挑了挑眉,淡淡道:“那就弄成乾貨賣。”
在這個私人買賣交易很敏感的年代裡,有一些國營飯店由於食材的限製和限量,所以私底下還是會收鄉下一些獵戶打的獵物,對此,大家也都是睜隻眼閉隻眼,沒有人會去戳穿。
沈瑤繼續問道:“那比如說像我手裡這麼小的兔子,並沒有多少肉,也並不好賣啊,那他們會怎麼處理呢?”
顧凜思索片刻後,告訴她:“他們會先養起來,然後等肥了再賣掉。”
沈瑤:……
她撇了撇嘴:“顧營長,照您這麼說的話,那他們就是一隻獵物都不會留給自家吃咯?”
顧凜毫不猶豫:“嗯,是這樣的。”
沈瑤:……
信他個鬼。
不過,她算是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了,合著就是嫁去獵戶家庭的話,對於可口的獵物,也隻能看不能吃咯。
沈瑤假裝煩惱似的微蹙了蹙眉,看向顧凜,天真無邪般地問道:“顧營長,那您知道,喜歡吃各種各樣的肉的女孩,更適合嫁給什麼樣的男人,嫁到什麼樣的家庭裡嗎?”
她這話問得,其實很敏感。
但是偏偏她是頂著一副天真和單純得不得了的表情,讓人想要想歪都做不到,隻會認為她就隻是單純地好奇和求得一個結果。
顧凜抿了抿唇,突然有些不自在起來,停頓了片刻後才說道:“你更多需要考慮的是,看看是誰能單純為你一個人打獵,而不是以打獵為生計的形式。”
說完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表達有誤,那這樣說的話,他之前不就給她打獵了嗎?那這豈不是很容易引起誤會?
然後連忙道歉改口道:“對不起,我說得有些偏頗了,我要表達的意思是,需要看清誰是真正有條件能滿足你的需求的,而不是隻看表象。”
這樣一說後,他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但是又不知道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又再斟酌了一番要不要再換個說法。
而沈瑤,在聽完他的話後,突然低下頭,在他看不到的方向裡,悄悄舔了舔唇,笑著問道:“滿足我需求的?”
顧凜:“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