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袁野還是照常上班,柴如海因為陪著陳祿沒有在辦公室。袁野想著下午的行動,也無心工作,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下班,和同事打了個招呼,說下午有事不來。
他在食堂吃完飯,就直奔法租界自己的安全屋,還是把自己打扮成一個中年商人模樣,然後出門在路上叫了一個黃包車,就向格林郵船大樓而去。
陳祿是昨天中午一點到達的上海,他知道山城方麵欲殺他而後快,為預防不測,他隨身也帶了十幾個保鏢,專門包下了一節高級車廂。
火車進站後,他看到站台上日本憲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市長傅全庵和一群特高課的特工已經等在了站台,陳祿已經看過了安保計劃,還是很滿意的,他等其他車廂的人都走完了,站台上已經沒有乘客了才下了火車。
傅全庵雖然在站台等了半個小時,但是他對陳祿的謹慎還是理解的,一個被軍統特工刺殺了兩次的人,怎麼會不小心謹慎呢。
其實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呢,都是上了軍統黑名單上的人,怎麼謹慎都不為過,如果不是自己的謹慎,還能活到現在嗎?
陳祿走下車廂,傅全庵和小野敬二迎上前去,傅全庵和陳祿寒喧了幾句,把身旁的小野向陳祿做了介紹,陳祿向小野表達了感謝。
然後在眾人前呼後擁下,出了車站,上了防彈汽車,車上傅全庵問道:
“陳部長,這一路上鞍馬勞頓,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已經安排好了。”
“不用了,傅市長,我這次來,時間安排的很緊,還是先去英國領事館吧。”
陳祿不願意在上海多待,他覺得在上海沒有在南京安全,南京的軍統站已經全軍覆沒,翻不起什麼浪了。而上海的軍統勢力強大,這讓他不得不有所畏懼,何況後天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要參加。
傅全庵看陳祿不願意耽擱,也不再堅持,說道:
“陳部長,你覺得英美法三國會不會同意在租界易旗呢。”
傅全庵其實對這件事心裡並沒有底,他想聽聽陳祿的意見。
陳祿想了一下,笑著說道:
“我覺得有很大可能性。”
“哦,陳部長,何以見得?”
傅全庵覺得租界當局並不想得罪山城方麵,陳祿是不是太過自信了。
“我之所以這麼認為,是從歐洲的局勢出發做出的判斷。
三月十五日,德國不顧英法的反對,占領了捷克斯洛伐克,現在又對波蘭虎視眈眈,英法兩國和德國的矛盾日益加劇,現在他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歐洲。
所以在遠東,我想他們絕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得罪日本人,隻要我們態度強硬,我看他們會讓步的。
畢竟這件事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麼利益損失,現在對他們來說,德國才是他們的最大敵人,在遠東還是以穩為主,不希望和日本發生衝突的,這才是他們的利益所在。”
陳祿說得輕描淡寫,他其實是瞧不上傅全庵這種人的,一點國際視野都沒有,他知道傅全庵沒有多少文化,隻是情商很高,交際手段了得,善於逢迎,爬上高位的。
陳祿的一席話讓傅全庵茅塞頓開,心裡不免有些佩服,怪不得從山城跑到南京,馬上就被委以外交部長一職,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