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這個老東西真是死不悔改,不知道又要出什麼幺蛾子,估計休養幾天後,又要做出類似租界易旗的事情,打擊山城方麵在上海租界的利益進行報複,具體什麼事情現在還不得知,隻怕山城方麵更不會善罷甘休了,自己千萬要小心了,不要受到傅全庵的連累。
袁野對傅全庵的反應一點也不意外,這是一個鐵杆漢奸,隻會一條道走到黑,要想他接受這次教訓,幡然悔悟,根本不可能,對於他這種人來說,可能權勢比生命還重要吧。
看到傅全庵身體沒有什麼大問題,餘德海覺得傅全庵在醫院待得太久不太放心,剛才市府大門囗的驚險遭遇還曆曆在目,為了安全起見,他建議傅全庵回家去休養,畢竟家裡有家庭醫生,也可以照顧傅全庵。
傅全庵同意了,他當然知道待在家裡更安全。他並不是不怕死,為了維持他的權勢,他還是很珍惜生命的,哪怕今年已經69歲了。
去年八月他從蘇希武手中奪得市長寶座,到現在在這個位置上一年還不到,他還想多做幾年。
傅全庵在柴如海和安德海等人的護送下回家去了,袁野自然也跟著,這是他第一次到傅全庵家,隻見高牆大院,戒備森嚴,目測保鏢都不下五十人。
回到家後,傅全庵躺在床上對著柴如海和餘德海等人說道:
“今天的事情要給我查個清楚,為什麼這個警衛會朝我開槍?這個警衛到底是什麼人?是誰指使的?”
傅全庵認為山城方麵指使的可能性很大,但他並不排除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蘇希武。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最希望他死掉,除了山城,就肯定是蘇希武了。
他知道奪走蘇希武的市長寶座後,蘇希武一直懷恨在心,伺機奪回市長之位。
為此蘇希武竟能甘受屈辱,屈居一個有職無權的秘書長,都不願離開市政府,其人臥薪嘗膽之誌他能不知道嗎?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雖然自己處處打壓他,想趕他走,但他背後有外務省的後台,始終不能如願,這也讓他如芒在背。
所以這次刺殺他的行為,背後的黑手不能排除不是蘇希武,而且蘇希武偏偏三天前離開上海去南京,傅全庵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市長,您就安心休息,這事就交給我了,我想日本人也會調查此事的。”
餘德海看到傅全庵精神有所恢複,又小心翼翼地說道:
“市長,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日本顧問山田先生死了。”
他知道傅全庵遲早要知道,還不如早點告訴他,讓他有心理準備,日本人肯定要追究這個事。
傅全庵一聽差點又昏過去,這又是對他一個不小的打擊,佐佐木顧問才死了多久,沒想到新來的山田顧問剛剛上任,連市府大門還沒進,就被殺死在市府大門口,這叫他如何向磯穀司令官交待,四天前他還在信誓旦旦地向磯穀保證會確保新來日本顧問的安全。
柴如海瞪了餘德海一眼,責怪道:
“餘科長,你還不嫌亂嗎?就不能晚點告訴市長?”
餘德海沒想到傅全庵反應這麼大,心裡也有點慌,說道:
“我以為早點告訴市長好點,看來我著急了點。”
傅全庵好半天緩過勁來,自言自語道:
“這叫我如何是好?”
他雖然也是久經沉浮的老江湖了,短時間還是有些亂了方寸,不知道該如何收場,自己的市長寶座難道要坐到頭了嗎?
想到這裡,傅全庵心如刀紮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