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曲晨瞬間如遭雷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外界傳言方左已經晉級化陽的傳言,其真實情況居然是這樣。
所有人都傳,方左晉級化陽之後,其戰力將直達北科至強,可能會對北科蘭戈最終一戰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然而,現實卻是如此。
曲晨不知道淩日晉級化陽具體是何等艱難,也不知其他淩日晉級失敗會是什麼結果,但方左一句無力回天,已經表明了一切!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師父,雖收你為弟子,卻沒有真正教你什麼,但好在你有自己的造化,將來能走到哪一步,隻能靠你自己了。”方左單獨麵對曲晨,終於真正露出內心的黯然苦笑。
曲晨心中五味雜陳,時至今日,方左終於是認可了自己,為自己洗去記名弟子身份,承認自己為正式弟子,即便此事如今隻有自己知道,這是一份沉重之極的認可。
他內心對方左有敬意,迄今所見,方左全部所為都是在極力維護北科,所知這數十年間,浴血平定北科外圍,親自甄選狂瀾百子,組建重星啟明堂,都是竭儘所能在為北科分憂解難,以至於晉級衝擊化陽這樣至關重要之事,一直到不足十年前才開始再次著手嘗試。
他自然也能明白,方左所言中操之過急是什麼意思,那是方左迫於無與倫比的巨大壓力,想要在即將到來的決戰之日為北科再添一分勝算的迫切。
毫無疑問,那是一次破釜沉舟的衝擊。
隻不過際遇弄人,他的那份執著終究是功虧一簣,反而落得如此結果。
“師尊教誨弟子沒齒不忘!但師尊難道真的一絲恢複的希望都沒有了麼?”曲晨滿心哀意,依舊抱著一絲幻想,希望還有什麼可以逆轉乾坤的奇跡。
“沒有了。”方左苦澀搖頭。
“你應該是知曉千年前初王最後血脈受損一事的,我與秦楚那種狀況類似,卻更加嚴重很多,衝擊化陽最關鍵一步軀體受太陽之力狂暴衝擊,所有生機已經被儘數摧毀,如今還能保持如此狀態,已經是萬幸之事,至少讓我還可以堅持到最終一戰,隻是有些辜負院尊和星王對我的期望了。”
“當年逆流,弟子從誕星地中離開時,曾帶出數十不死神髓,難道那也無法挽回師尊生機?”曲晨顫聲問道。
他此刻才明白,方左或許就是因為身負太多人的厚重期望,才逆流而上搏命發起對化陽的衝擊。
“我的情況與壽元將儘者不同,他們是尚存最後生機,而我已經是一絲都沒有了。”方左憐惜的看著曲晨,忽然一笑。
“好了,也不用難過,即便化陽也終究不免消道天地,我隻是提前了一些,而且我雖衝擊化陽失敗,但戰力未失,這幾年之內還死不了,將來與蘭戈決戰之日,你且看師尊如何殺敵!”
方左揮手間,群山上空的氣霧如被一雙無形大手撥開,露出幽暗虛空,以及赤紅光耀繚繞的巨靈顱骨。
曲晨手握那黑色玉簡,看著方左怔怔無言,完全不知道方左此刻到底是何種狀態,內心悲歎時,也感覺北科的未來一片灰暗。
臨近這兩大星係驚世衝突之時,白虎禦天禦王反水,院尊意外隕落,極有希望成為中流砥柱之一的方左晉級失敗將死,這樣最高端戰力接連折損,星王屠震獨擔大任越加艱難,還有誰能輔助其挽回北科的頹勢?
“師兄如今何在?”曲晨不想再沉浸於此事,轉而問道。
他想起那個至今隻有一麵之緣的,看似文質彬彬的文錚師兄,倒是有些懷念,畢竟當初短暫的交集中,他是真正感受到了那位師兄對自己的親近。
“文錚很有潛力,當初十七鐵仕出發四方遊說時,他也被派往剛鐸皇都尋求助力,我當初的意思是他不要回來參戰,但是以他的性子,必然還是會趕回來的。”方左目光一黯。
“師兄會參與最終院星那一戰?”曲晨心中一顫。
如今的形勢趨向已經非常明朗,蘭戈就是要把最重要的決勝戰場放在北科院星盤天,一舉摧毀北科所有修者的信仰聖地,從而瓦解可能遍布北科每一個角落的反抗。
而院星這一戰,毫無疑問,將會是所有真正化陽搏命喋血的戰場,化陽之下極少有人可以參與其中。
即便有人驚豔,可以越級而戰,那種本該絕豔同階的淩日,在那等關乎北科蘭戈一戰勝負的環境中,也隻能淪為最底層的戰力。
如果文錚真的駐守盤天,毫無疑問將會麵臨最為嚴峻的生死考驗!
“我會儘力勸說。”方左沉默許久,才低語一聲。
很顯然,他對自己那個弟子的心性也極為了解,幾乎不抱什麼希望。
師徒二人就這樣立於山巔,仰頭眺望深邃星空久久無言。
許久之後,方左才緩緩收回目光。
“回去吧!我會讓人送你離開。”
不久,之前接引曲晨和尚隆進入天庭的老者再次來到。
“師尊,保重!”曲晨對著方左施以最大師禮,眼中已經有些微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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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無論最終院星決戰結果如何,自己這可能都是最後一次看到方左了。
“去吧!”方左深深看了曲晨一眼,露出他那很是生硬的微笑。
……
尚隆已經離去,應該是與靈隱宗老宗主彙合返回蘭戈了,天庭老者將曲晨一直送至最近一宿的小天庭,又與此處星主交代一番方才返回。
小天庭中有淩日女修與曲晨同行,一路輾轉將曲晨帶到院星。
“誕星地中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為我們贏得了如今這可算最有利的局勢,但今後的戰場中,已經不是淩日之下能夠介入的,好好照顧自己,能夠活下來就好!”
女修顯然很清楚曲晨的身份,目露鼓勵之色拍拍曲晨肩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