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四午後,王燁在羅州城頭,皺眉看著高麗大營。
這高麗大營有些異常,讓王燁有些不把握。
太安靜了些~
身後營寨被奪,數千精兵就頂在他們身後,可是高麗大軍依舊謹守寨門,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種反常的情況讓王燁有些不安,甚至隱隱有些挫敗感。
雖然和吳延寵的正麵戰場交鋒一直是優勢,但是對於吳延寵的行動,王燁從來沒有判斷準確過,這種落差讓王燁懷疑自己78的智力數值到底是不是準確。
感覺對比王石頭的16點智力也沒有聰明到哪去···
比如現在,都是看不明白人家下一步的行動,這就很麻煩,應對可能就沒那麼的及時和準確。
這也是為什麼王燁一直傾向於用正兵的原因,就是因為沒有出奇製勝的把握罷了。
偶爾像現在這種讓孫安拿下人家身後的營寨的安排,不算多高明的一種計謀,隻能說效果還不錯。
好吧~
這是蕭嘉穗想出來的。
撇了撇嘴,王燁繼續看風景,無論如何,隻要我近千燕雲騎在手,你要走,我總是要撕下你一塊肉的。
蕭嘉穗走上城樓,朝王石頭和金麟笑了笑,這才拱手說道,“主公,郝將軍嘗試了一下攻寨,高麗大寨防守依舊嚴密,如今右軍依舊是以八牛弩投石機步步為營,沒有強攻。”
作為羅州城的隨軍參謀軍師,蕭嘉穗實際上還兼著整個羅州城的軍事管理,如今的羅州就是軍管。
雖然是有縣令劉洪,但是作用到底是有限,畢竟不是誰都能允文允武的。
“他們的床弩呢?”王燁問道,進攻營寨最大的障礙就是他們的床弩,不是床弩無敵,沒法應對,而是要付出一定程度的傷亡,而這又是王燁一直以來在儘量避免的。
“應當是損壞了大部分,如今高麗大寨床弩反擊了了,郝將軍已經是占了優勢,當然也可能是想埋伏我們。反正就這麼耗著唄,咱們又不急,隻要燕雲騎不出動,吳延寵就不能這麼跑了。”
對比高麗,雖然高麗作為千裡之國,騎兵更多,但是如今也損失了不少,而且他們沒有燕雲騎這種快速成軍的騎兵補充,短時間內,這處戰場上梁山竟然是有了局部騎兵優勢。
“高麗大寨應該還有士卒過萬,從人數上比我們還多了許多。”王燁說道。
人家現在失了戰場主動權,幾次大戰下來,士氣降到了很危險的程度,但不是真的沒有戰鬥能力了。
“人數雖眾,但戰力不均。全羅道州縣兵,不僅訓練、裝備上不足,如今士氣也是大問題。吳延寵應該是選擇了拉攏左右衛和興威衛,強壓州縣軍,如今又敗了兩回,整個高麗大營已在崩潰之邊緣,不足為慮。”
蕭嘉穗倒是很自信,笑著繼續說道,“畢竟如果比人頭能勝,咱們還圖謀半島做什麼?”
一個合格的謀士,得適時調整自己的風格,主公一力求穩的時候,就要偶爾“囂張”一些進言,這叫糾偏。
“自然不是比人頭,就是要防著些罷了,吳延寵到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王燁有些訕訕道。
“我等自當小心戒備!”蕭嘉穗拱手一禮,禮節上很到位的。
“蕭兄不必多禮,易地而處,如果蕭兄是高麗元帥,如何把這些人帶回去?”王燁問道。
蕭嘉穗想了想,沉默半晌,“棄車保帥!”
王燁點了點頭,“但是我想把他們的帥吃下來!”
蕭嘉穗點了點頭,拿下兩軍六衛這些中央軍,對高麗整個政權的影響更大,中央和地方從來都是博弈的雙方,而軍隊就是博弈最重要的籌碼~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王燁在等吳延寵的撤退,長島之上,裡麵已經在長島碼頭等到了宗澤。
“見過宗丈!”李冕拱手一禮,雙方身份上有些尷尬,分屬官匪,所以這稱呼上就隻能按照讀書人之間的稱呼來了,畢竟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
“見過李兄!”宗澤也是拱手一禮,絲毫沒有因為人家從了賊,就有什麼禮節上的不妥當處。
兄的稱呼倒不一定是年齡大才能稱呼,類似哥的正式版本,在山東河北一帶很多這麼稱呼的。
雙方敘禮完畢,李冕就引著宗澤朝著長島縣城而去。
長島從去年六月杜老大登島到如今,已經整整一年了,原本荒廢,隻有流氓、逃犯、海盜落腳的長島。
如今村落處處,屋舍鱗次櫛比,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炊煙嫋嫋,好一副太平盛世模樣。
“長島老夫也曾來過,荒蕪之地,能有如今景象,李兄居功至偉。”宗澤感慨道。
咦,又一個想害我的?
李冕心中一突,不過看宗澤甚是實誠的模樣,倒是和孫真那個壞種不一樣,人家可能是真心實意的誇咱。
瞧了瞧身邊的隨員,李冕還是選擇穩一手,“不敢當,些許苦勞或許有,但功勞確是我家寨主的,小可不過是寨主麾下一小卒罷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穩是能傳染的,高麗那邊的局麵越好,李冕做事就越穩妥,如今為人處世越發小心周道。
要知道俺可曾經隻是個萊蕪監管事罷了,而且還是個有劣跡的,被寨主俘虜的時候,正倒賣盔甲呢。
屬於被梁山嫌棄和打擊的貪官汙吏一類好吧,要不是梁山沒有人手,怎麼可能輪到自己做這個縣令?!
所以李冕在長島是勤勉任事,處處留心,時時注意,生怕把自己給折騰沒了。
沒辦法,第一印象太差,然後許貫忠軍師這人是真的狠啊···
咳咳~
還有點記仇~
“公道自在人心,百姓安居,自有李兄功勞在。”宗澤不是捧殺,是真心的覺得李冕做的很好。
李冕笑了笑,這話題還是不能多聊,咱們還是聊聊正事吧。
“高麗使節王字之及其部署為我梁山海軍第二營所擒,如今就在長島作客,大部分都還活著呢。”
沒想到陳宴太守交代的事情,這麼容易就問出來了,下一步怎麼交涉,那就不歸我管了,也不是我一個縣令能做主的。
“第二營?不知一共幾營?”宗澤隨口問道。
“四···”李冕又把話咽下去了。
擦,套我話?!
“失禮了,就是好奇問問~”宗澤打了個哈哈,掖縣就在萊州治下,登州邊上,靠近北麵渤海海灣的位置,有一大批船天天從馬穀往長島運送災民的事情,宗澤自然是知道的。
大小船隻白艘,水手有接近兩千人,一次可運送百姓數千人,如果這隻是梁山海軍的四分之一,那···
“宗丈是個好人,也是個好官,既是讀書的前輩,也是吾輩楷模。小可資質平平,人也不聰明,又不善言辭,如今隻靠著勤勉勉強在長島立足,還請宗丈高抬貴手,莫要為難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