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忠是西軍出身,對西軍和梁山軍自然有自己的認識。
西軍敢戰嗎?
自然是敢戰的,甚至能死戰,守城之時戰至最後一人不降的情況也發生過。
西軍能戰嗎?
自然也是能戰的,西軍之中,就是婦女也多習練弓箭,在個人技藝上,百年征戰,他們是真的把殺人當成了謀生的手段。
梁山軍在韓世忠看來是天下強軍,但是這個強軍還是有短板的,而且很明顯。
如果是兩軍拉開陣型的正麵對衝,梁山和西軍的勝負不好說,但是如果是突襲,混戰,夜戰,梁山軍大概是要輸的。
在個人武藝上、戰場保命的技藝上,兩者真沒法比,畢竟一個已經存在百年,一個才成軍不到兩年,西軍代代相傳的軍戶絕技,不是梁山大部分農戶出身的兵丁可以比的。
比如韓世忠就見到過一個家傳流星錘絕技的大頭兵,下黑手一絕,十步之內,就是自己這種身手,不是事先知道有防備,大概也是要死的。
比如神箭手,梁山弓手基本靠拋射的,隻有弩手才有一定準度,韓世忠在西軍是真的見過那種百步距離能射人盔纓的神射手的,就是一般弓手也比梁山軍射的準些。
韓世忠很清楚雙方的差距,這也是韓世忠不反對緩一緩的原因,王燁是覺得內政上需要處理,韓世忠是覺得各軍將士還需要時間積累,見血之後,再訓練,效果就會很好。
在韓世忠看來,戰爭的形式多種多樣,總是不能一直就是正麵軍陣對撞吧,梁山軍是需要補全自己的不足的,現在打的順風順水,歸根結底還是對手不夠強。
西軍也有當然很多的不足,王燁說西軍在西軍地界上算是強軍,但是絕對算不上精銳,韓世忠深以為然。
空餉、殺良冒功、貪財、拿友軍做炮灰···
這也是韓世忠來到梁山之後,最佩服的地方,畢竟武藝不強可以練,但是軍紀從根子上壞了,就真的很難糾正了。
所以此次破城,哪怕是搜身這種有些過激的手段,韓世忠也照用不顧,就是為了軍紀。
好在最後的結果還算不錯,隻是把十三個人送進了敢死營。
是的,繳獲不歸公,是不殺頭的,隻是剝奪軍銜,送到敢死營罷了,衝鋒排頭兵,先登攻城部隊,反正都是些危險的事,真能三年服役之後,還活下來,可以以軍伍身份退伍,保留軍人退伍待遇,陣亡也是正常陣亡補貼,但是如果再犯,那就是什麼都沒了~
這個數字韓世忠很能接受,如果在西軍,想搜身,嘩變都有可能~
韓世忠大半夜的不睡覺總結反思軍伍建設,沒想到還有個不睡覺的來找。
“馬靈兄弟,何事?”韓世忠問道。
“關於城中富戶的事情!”馬靈拱手說道。
韓世忠眉頭一皺,大略有了猜測,“馬靈兄弟,城中富戶如今已經控製了起來,是否鏟奸除惡,是否殺人立威,自有寨主派人處置。”
馬靈麵色平靜,平靜說道,“寨主在處理這些事上如何,將軍自然是知道的。寨主有好生之念,本是百姓福氣,小道自然不會說什麼,隻是咱山寨如今錢糧上是有些不足的,咱們在這半島幾次攻城,雖說有些錢糧繳獲,可是終歸是入不敷出的,咱們全州應該是繳獲最多的,如今繳獲的未必能有城中富戶家財的一半。”
韓世忠正了正身形,心中自然也是心動的,“那該當如何?”
馬靈:“寨主不願對富戶動手,俺也明白,不過是擔心這貧富不好界定罷了,真失了控變成屠城,那可就壞了咱山寨大好局麵。所以小道不是來請刀兵的,而是說咱們放出風聲去,隻說寨主擔心羅州城內的事情重演,所以對富戶不放心,會詳細的審查。”
韓世忠明白了,“心中有鬼的,或者不願受我梁山管的,自然是會逃,隻是走了,這家財自然是要留下的。”
“正是此理。”
韓世忠點點頭,“俺覺得挺好的。”
“那小道···”
“但是某家不同意這麼做!”
馬靈一愣,“為何?”
韓世忠沉聲道,“相比於這些錢財,俺倒是覺得寨主說的,文武分治,武將不乾政的規矩更重要些。”
馬靈點頭,“小道明白了。”
······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愁,今天先好好睡覺~
王燁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二十五日的辰時了,算是睡了個懶覺。
洗漱,吃飯,然後就是蕭嘉穗,郝思文以及連夜過來的趙鼎聯袂到來。
首先開口的是郝思文:“主公,昨日處決九人,是否追奪軍功田?”
王燁想了想,“不追了,嗯,撫恤就不發了。”
“喏!”
想了想,王燁補充道,“關於軍紀,咱們必然是要嚴肅軍紀的,這道理你們比我懂,咱們梁山軍是越打越強,還是腐化墮落,就看軍紀了,此處關鍵,不可鬆懈!”
轉向蕭嘉穗,“關於我上次說的五蠡司馬的事情,蕭兄準備的如何了?”蕭嘉穗:“人員上已經有準備,職能上有些調整,咱們梁山沒有監軍,所以五蠡司馬的職權小可以為可以擴大,都指揮使軍令須有五蠡司馬簽押,還有就是軍功核對,繳獲清點,軍紀軍法督管這些都合在五蠡司馬處,大略算是監軍,又有些調整。”
王燁微微皺眉,“此事我也不好判斷是否妥當,不過這卻是我梁山需要補全的,先做再說,隻是五蠡司馬權責不可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