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十娘勸道,“咱韓家家大業大的,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就是敗家那也能敗個幾十年的,叔翁不用擔心。”
“本朝自然不可能有前朝五姓七望那般名門望族,隻是韓氏百年基業,若能詩禮傳家,也算不枉了。”韓粹彥歎口氣說道。
韓十娘微微皺眉,卻是沒有接話。
“十娘有話直說就是,我不想韓家富貴千年,隻想再平安百年,以待後人複起。”
有一人占家族三代氣運的說法,後輩沒有人才,甚至是養豬一樣養出來一群紈絝子弟也是有的,實際都是對家族的保護,很多事情,看到就好,不好直說的。
而韓粹彥知道韓十娘懂。
“叔翁這比喻就不好,當年五姓七望大戶人家,朱門青樓,一時風尚,如今青樓被作踐成那般所在。”韓十娘就是韓十娘,當年自幼捧在手心裡的掌上明珠,不是那種你是我叔叔,我就唯唯諾諾的人。
實際這也是自家兒子爭氣,王燁做的好大事情,柳婉兒不懂,韓十娘是懂的,這也就不是個男兒身,不然的話,自己比幾個哥哥又差在哪裡了。
家學淵源這四個字,仔細想想就知道是多麼大的優勢了。
不是彆彆人領先幾步的事情,而是出生就站在了彆人的終點上。
韓粹彥搖頭失笑,“還是和當年一樣頑皮,叔叔是想說這個嗎?”
韓十娘也是陪著笑,“韓氏自我父亡故,不再一心求仕途經濟,多年以來,就朝著耕讀之家的方向去做。”
韓粹彥皺眉道,“耕讀傳家不好嗎?”
“自然是妥當的,隻是讀個書可用不了那麼多的田畝?人家說相州一半姓韓,十娘不是無知婦人,自然知道那是鄉鄰們以訛傳訛,實際也不過三成半多些罷了。”
沒去看自家叔翁臉色,韓十娘也怕,這真氣出個好歹來,自己也不好交代,隻是有些事情,自家兒子說的還是有道理的,土地兼並是禍國之始。
那是自家兒子,自然是怎麼說都是對的,五叔也是個有見識的,想來也是知道俺所言不虛的。
韓粹彥深呼吸,平複下心情,說道,“善財難舍,這事是我們幾個做錯了。”
作為長輩,能認錯就是極大的讓步,所以作為後輩的韓十娘也隻能低頭,“叔翁言重了。”
“隻是十娘~”
“叔翁請講。”
“韓治、韓澡、韓浩、韓澄、韓濬、韓滂如何?”
韓十娘心中暗道,果然來了。
扯了那麼多,不還是看自家兒子如今起勢了,所以想提前做個,怎麼說···
投資嗎?
安排自家子侄改名換姓上梁山,都是自家兄弟,自然是靠得住的,甚至說自古以來的造反,親族力量都是主要力量,像自家兒子這般做山賊的才是異數。
說的這幾個,都是燁哥兒還活著的親外舅!
“那都是燁哥兒親親的外舅,自然都是好的。”
看韓十娘不往上攏,韓粹彥就直說了,“燁哥兒有自己的想法,這事我懂,隻是這般事情,總是躲不開韓家的。”
“燁哥兒自小命苦,自他父親沒了,就和韓家來往少了,這事怨我。當家這些年又頂著韓氏威風,才能保住王家的那些家業,燁哥兒做的這般危險的事,自然能不牽連韓氏是最好的。”
“十娘這些娘辛苦,隻是一筆寫不出兩個韓字來,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燁哥兒姓王。”這事韓十娘不能鬆口,自己一旦表態,自家兒子就不好做了。
場麵一時有些緊張。
沉默半晌,韓粹彥心中一歎,韓氏子弟已經墮落至此了嗎?連自家人都看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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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前來,也是官家所派,若要招降,梁山寨主王倫是什麼條件?”
韓十娘委屈,“這個叔翁,王倫什麼條件,小侄真不知道~”
“哈哈哈~”
······
把韓粹彥送去歇息。
五十多的老頭一路行船來這不毛之地,那官家還真是看韓家不順眼了。
搖搖頭,思索片刻,王韓氏轉身吩咐道,“去請許貫忠許軍師來。”
遇到事情,找許貫忠商量。
自家兒子有交代,如果他有個萬一,托孤就找杜壆、許貫忠、袁朗三人,雖然少不了揍兒子一頓,但是這話,王韓氏是一直記著的。
少頃,許貫忠來到正堂,拱手行禮,低頭垂首肅立。
“子安,今日我五叔翁韓粹彥來了···”
把事情大略說了下,最後問道,“這事你怎麼看?”
許貫忠倒是沒有皮,跟王燁皮是跟王燁,跟眼前這位那是不敢的。
大略想了下,“韓氏子弟如何?”
“一樣米養百樣人,有好有壞,隻我父親在時,對功課要求極嚴,讀書識字,仕途經濟的學問是不許他們不會的。”
許貫忠沒說話,心中感慨,果然是出了兩個宰相的家庭,這家學還是不曾落下的。
王韓氏微微皺眉,“與子安這裡,也沒什麼家醜不可外揚的說法,我這兄弟六個,還有堂兄弟數十人,本事或許是有,但多是有些不妥當的。尤其是燁哥兒那裡又是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像我三哥韓澡為人好色,父親在時還收斂些,父親去後,荒唐的不成樣子,若是燁哥兒知道,我是真怕他給打殺了他。”
許貫忠微微拱手,“當不至於的。”
這時代大義滅親是要不得的,現在講究親親相隱,若都是這般,不牽扯彼此,相安無事恐怕才是最好的,隻是···
許貫忠叉手躬身說道,“夫人且恕罪,此次韓老來訪,隨行之中,有兩名韓氏子弟,有駙馬都尉您六叔第三子韓誡,還有您三叔韓良彥之子韓浩,據聞,此二人品行頗佳。”
作為梁山軍師,不在昌原主持戰局,而是在濟州島,就是為了韓粹彥一行,不能因為你做商船來,梁山就不知道不是。
“何罪之有,人都來了,還能不知道他們底細不成。韓誡我認得,是個紈絝子弟之中的異類,讀書讀傻了的。不過韓浩,是庶出,我三叔又早死,倒是往來不多。”
許貫忠道,“韓氏自然也是知道燁哥兒喜好的,這般遣人過來,一是為建功立業,二也是為與我梁山做個勾連,自然不會送些不成才的來鬨騰。”
“罷了,人收不收的,我這邊沒有言語,看燁哥兒自個。”
許貫忠再次叉手一禮:“是!”
“還有我六叔翁說的朝廷招降的事情,你一塊跟他說了吧。”
“是,如此小可就告退了~”
“嗯,子安且去忙吧~”
······
許貫忠走出正堂,微微皺眉,看著夕陽,默默矗立一會。
轉身就回了聚義廳,無論如何,得把事情跟跟建議和主公說清楚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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