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燁跟劉琦的事情,咱們且按下不表,隻說王燁這般風塵仆仆的走了,簡單粗暴的定下了高麗半島梁山諸事的大略,自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比如韓浩和韓誡,還有韓澄。
韓澄和韓浩、韓誡都不一樣,韓澄是王燁親舅舅,王韓氏和韓澄那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
所以韓澄呢,對王燁是有些意見的,親舅舅來了,都沒有來見禮~
甚至倆人都沒見過麵呢,這就去了數千裡外的戰場。
這說話也不由得帶著些情緒,“十個知州占了兩個,倒是對咱韓家不錯。”
如果不看表情,這話你都聽不出來諷刺。
“你若是把燁哥兒當外甥晚輩,還是早些回去的好,免得丟了性命。”韓誡說道,一點不給麵子。
最是無情帝王家,王燁雖然還沒到那地步,但是也快了。
這般情況下,拿舅舅的身份說事,不是給自己找樂子?
而且從小到大沒見過幾麵,又不是長在跟前,本來就不親近,人家創業初期韓家也不曾參與,這時候過來,說是幫梁山一把,可是不也能理解成摘桃子,還想拿長輩的譜?
韓澄自然也大概懂的,當然也是被這丟了性命的話給嚇著了,“我就是說說,歸根結底,沒有韓家人到濟州島上或是主政開城,終歸是不妥當。”
這就是韓家人在人家核心管理層之外的意思了。
知州自然是高官,無論在大宋還是高麗,隻是都是知州,自然也分高下的,慶州、尚州地域雖廣,但多是山地,並無多少平原,田畝開墾艱難不說,還有山民搗亂,執政難度自然比全州、羅州這些地方難的多。
而知州的權力就看治下能有多少百姓,再具體點就是多少稅收。
“左右不過做好自己的事情罷了~”韓浩道,倒是對這些不太在意,能一展報複,為百姓做些事情,已經很好了。
“做好自己怎麼成?等日後燁哥兒治下文人多了,咱們可就成了邊緣人物了。”韓澄急道。
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人家現在是缺人,但是以後可未必缺。
梁山打下高麗在大宋也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自然有懷才不遇的,想到這半島試試自己的本事,攔都攔不住。
“所以呢?如今高麗各級縣衙大小胥吏佐官,近半出自韓家,你還想怎麼樣?!”韓誡道。
王燁起勢不過兩年半,可是卻是有自己一眾班底的,韓家在官吏底層占了這般大的勢,核心管理層再有韓家的人?
鬨呢?
宗澤、趙鼎、蔣興祖,哪個是省油的燈?
還有那許貫忠,看你不對勁是會殺人的!
大宋做官,基本性命無憂,梁山不行,那李資孝還不是說死就死了,還一次死了一大家子,有誰說什麼嗎?
所以韓誡的話中已經是帶上了警告,這韓澄不僅不太聰明,還有些拎不清形勢。
韓澄自然也聽懂了,畢竟基因在呢,就是不聰明,也絕對不笨。
所以韓澄果斷認慫:“就是說說,就是咱們自家兄弟閒聊幾句,燁哥兒這般了得,我自然是明白的。”
“明白就好,如今梁山是打天下,自然信重那群當兵的,此時高麗戰事告一段落,終歸是要以文治武的。”韓誡道。
隻要不多事,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韓家在梁山自有一席之地,這就是大勢。
原本隻是聽著韓誡告誡韓澄的韓浩,突然開口說道:“你二人管好手下吏治,燁哥兒對貪官汙吏極為反感~”
韓誡和韓澄對視一眼,點頭。
三個人雖然韓澄血緣跟王燁最親近,韓誡年齡最長,但是三人卻是以韓浩為尊。
因為他最有本事~
······
韓家三兄弟散了,各回各家,隻是這大邱城如今還是個大工地,自然也就沒什麼像樣的房屋。
而就在這大工地上,三兄弟的臨時住所,不遠處的一處監工宿舍,朱瓊正在聽手下的彙報。
“韓家韓浩、韓誡、韓澄密會,無仆役伺候,前後半個時辰,出來是韓澄麵色不虞。”
朱瓊點點頭,把事情記錄下來,標注兩個“×”,想了想,又加了一個,然後收好~
許貫忠許軍師在的時候,這些東西會第一時間送到許貫忠處,隻是如今許軍師在東北,就隻能先收集打包了。
從一個大宋東京的禦龍弩直,變成一個梁山在編的錦衣衛頭目,誰知道朱瓊做了多少心理建設?
隻是和一般人看到的和光同塵的梁山不同,朱瓊眼中的梁山是個不一樣的梁山。
寨主不是那個看上去和善仁義的寨主~
軍師也不是那個隻拿小本本記仇的軍師~
在大部分人看不見的地方,還有一張網在串聯著整個梁山,自己就是這張網上的一個結,如此而以~
······
王燁如今在做什麼?
甲板上曬太陽,喝茶。
這已經是第三天喝茶了,如今的王燁就是喝茶也很少能自己一個人喝,阮小五、卷毛虎—倪雲,盧俊義、蔡福···所謂管理,總是要跟這麼些人有個溝通交流的,人的精力有限,按照後世管理幅度來說,一個人管個十幾個人就算不錯了。
但是王燁明顯不行,甚至授權出去什麼都要很慎重,這個與信任無關,隻是需要。
對梁山大部分頭領或者說主要的中層管理,他們效忠的對象就是王燁,彆人替代不了。
也不敢替代!
所以在劉琦眼中,王燁是忙碌的,一天到晚沒得閒,隻是有些時候做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大事,甚至正事都算不上。
比如跟阮小五喝酒,就沒聊什麼正事,隻說阮母給他尋摸了一門親事,讓他這趟完活回家成親···
然後還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教導了阮小五大半天的夫妻相處之道,什麼準備個小禮物,生活有些儀式感,怎麼甜言蜜語哄人等等~
至於其他的還有些家長裡短,人情世故,甚至還有葷段子。
跟倪雲就要客氣一些,問了是否適應,家中情況,對梁山有啥建議沒有,還說些海上的趣聞,也不知道那三間房子大小的魚是不是吹,咳咳~
跟盧俊義則是請教的武藝,交流的領兵心得、騎兵戰法,就是閒聊的時候,說的也是天南海北風土人情,各地奇聞趣事。
跟蔡福是噓寒問暖,如果說有算是正事的,大概就是聊些梁山的監獄規劃,打聽些監獄中的陰私手段,什麼壓石頭、水刑等等,才知道世上還有這般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