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東門外十裡牌,一處酒肆,王燁領著烏泱泱一群人來到此處,這裡麵唯獨沒有鄒潤。
王燁沒有表明身份,雖說是拜訪,那也不能一上來就顯擺自己齊王的頭銜不是。
那看到的還是真正的登州群雄嗎?
白龍魚服,然後聊的好好的再突然自報家門,多好的一波人前顯聖的機會?
看康熙微服私訪記,不就皇帝換裝的時候最爽嗎?
王燁沒帶他們的熟人鄒潤過來,就是為此。
所以哪怕是有點酸的劣酒,王燁也喝的津津有味。
今天顧大嫂和孫新都在,旁邊還有個小白臉,老往這邊瞅。
有一說一,顧大嫂確實是女人中的純爺們,真漢子。
書中有載:顧大嫂是登州人氏,性情彪悍,頗有武藝,人稱母大蟲。
一眼看過去,體格魁梧,女生男相,醜倒是不醜,相反還有那麼幾分帥氣。
有詩讚曰:
紅裙六幅,渾如五月榴花;
翠領數層,染就三春楊柳。
有時怒起,提井欄便打老公頭;
忽地心焦,拿石碓敲翻莊客腿。
生來不會拈針線,正是山中母大蟲。
而顧大嫂旁邊陪著笑的,想來便是孫新了。
這是怕老婆嗎?
不,應該滿滿的都是愛。
孫新是瓊州(海南島)人氏,出身軍官子孫,因兄長孫立官拜登州兵馬提轄,遂定居登州。
後娶當地女子顧大嫂為妻,在登州東門外十裡牌開設酒店、殺牛放賭。他生得身強力壯,隨兄長學得一身本領,“使得幾路好鞭槍”,人稱小尉遲。
有詩讚曰:
軍班才俊子,眉目有神威。鞭起烏龍見,槍來玉蟒飛。
胸藏鴻鵠誌,家有虎狼妻。到處人欽敬,孫新小尉遲。
王燁看著孫新,總感覺有些明珠暗投的感覺,這好像是個能領兵的人物,最起碼做個指揮使是可以的,安排到酒店探聽消息,有些白瞎了~
當然,如果考慮到顧大嫂的安排,夫妻開店倒是也可以。
嗯~
人還在這開酒店呢,王燁就已經想著人家投山之後的安排了。
“他們是我姑舅兄弟,便不是你們兄弟了?”
“娘子莫要吵嚷,自然也是我們兄弟。”
突然來的爭吵,讓王燁回了魂,這是說的解珍解寶?
好像又是孫立又是顧大嫂的兄弟的就是這兩個了,解家兄弟的父親是顧大嫂的舅舅,母親是孫家兄弟的姑姑。
“那兄弟陷在牢中,我們便隻這般等著?”
“不是等,是要從長計議···”
“他大伯便是登州提轄,往日那般大的官威,今日怎麼連個人都撈不出來?”
“大哥也是在想辦法···”
王燁聽明白了,大略是解珍解寶兩兄弟,出了問題,然後陷在了牢裡,孫立是登州兵馬提轄,講道理的話,在登州還是有幾分麵子的,不然孫新也不能在這登州城外十餘裡殺牛放賭。
這兩件事可都是違法的買賣。
不過這次兄弟倆好像是有了大麻煩。
王燁曾經看的各種水滸人物解析之中,這其中關於登州幾位豪傑的關係,那也是分析的頭頭是道的,王燁還有些印象,比如說孫立的薄情寡義。
沒有直說,但是可以看出來,比如說解珍解寶跟顧大嫂關係好,而跟孫立關係相當一般。
除了解珍解寶的直接陳述“隻有那個姐姐和我弟兄兩個最好”外,這一點從稱呼中也可以一眼看出。
作為血緣同樣遠近的姑舅表親,二人對顧大嫂與孫新的稱呼為“姐姐”“姐夫”,而不是“哥哥”“嫂嫂”,這意思就很明顯了。
在兄弟倆的認識中,與他們夫妻二人的關係是以顧大嫂為主導的;
而他們對孫立稱呼為“孫提轄”,則是滿滿的疏離感。
而當二人牢裡落難,危難中遇到樂和時,同樣的親戚關係,明明孫立既有官職,又是報信者樂和的姐夫,而顧大嫂隻是民間勢力,又與報信者隔了好幾層。
可解家兄弟卻選擇了請求樂和越過孫立,向顧大嫂求救。
這更加證實了解家兄弟心中對對顧大嫂、孫新、孫立三人的親疏遠近。
在這個親親相隱的年代,跟親戚之間關係不好,那大概率就是平日裡為人處世不太講究了。
就像王燁,跟親戚關係也不是太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