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臘死了,這倒是也正常。”趙鼎想了想說道。
今天是趙鼎當值,目前來說,是宗澤、趙鼎、孫安,三人輪流值班在皇宮,萬一遇到急事,有個能拍板的,如果是王燁遇到難事,也有個能商量的人。
當然這事也沒那麼急,主要是趙鼎還挑燈夜讀呢,王燁也沒事,倆人就多聊聊唄。
宗澤是要早睡的,在這值夜的時候,睡覺的時間長,孫安值夜的時候,王燁經常過來找他小酌。
“不正常吧,被刺殺的皇帝可真的沒幾個,方臘做了一年多的皇帝,也算皇帝吧。”王燁道。
刺殺這種事情,看上去成本小,收益大,實際上壓根不是那麼回事。
“荊軻刺秦王、要離刺慶忌、曹沫挾齊桓公、專諸刺吳王僚、聶政刺俠累、豫讓刺趙襄子。這刺客從來不是新鮮事,雖然成功的可能小了些,可是萬一呢?”趙鼎說的是方臘,看的卻是王燁。
方臘是回清溪老家的時候,被人刺殺的。
為啥要去清溪老家,也是因為正麵戰場上,方臘的壓力太大,所以方臘回老家去動員去了~
方臘這次造反,跟曆史上有些不一樣。
大家都不是傻的,有梁山珠玉在前,很多事情,自然是可以學的。
梁山那一套,總結來說,就是拉攏窮人,打擊富人,均富貴,分田地。
依葫蘆畫瓢這種事情,方臘也是會學的。
所以方臘對百姓的手段,要溫柔的多,也不像曆史上那麼大規模裹挾百姓造反。
大略屬於半自願原則,或者說沒那麼強製,不然,也不會有方臘回老家動員這事了。
“刺殺,終歸不是正經手段。”王燁搖搖頭,感慨道。
“正經不正經的不說,倒不如說大宋朝廷已經無計可施了。”趙鼎道。
所以關於這事到底是誰做的,一點爭議都沒有,誰受益就是誰做的。
方臘有兩個兒子,方天定和方亳,還有方傑這個侄子。
方天定在這事上,沒法受益,那就是大宋朝廷做的。
王燁想了想,好像還真是,要是自己,那估計也會鋌而走險的。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討論這個似乎也沒啥意義,王燁揉了揉太陽穴,問道“方傑不足以支撐大局,江南可會被快速平定?”
趙鼎想了想,沉吟片刻,道“下官覺得未必。”
“嗯?”
先說結論是對的,可是哥們你也得解釋一下不是。
“方臘造反,本就是江南民怨彙集之下的爆發,雖以方臘為主,其他人大略也聽命,可終歸是諸路義軍聯盟成的。”
“除了方臘,蘭溪靈山的朱言、吳邦,剡縣的仇道人,仙居的呂師囊,方岩山的陳十四,蘇州的石生,歸安的陸行兒,這些人本就是一方豪雄,所以便是方臘死了,他們也不會束手就縛的。”
本就是合夥造反,哪怕領頭的死了,剩下的人,肯定也是要繼續造反的。
而且方臘還有兒子,方臘的嫡係班底擁著方天定,剩下的那些山頭,還是各自為戰的山頭,也就是方臘雖然死了,理論上,於大局無礙···
個屁啊。
大局肯定是有影響的,無論是軍心士氣,還是方天定的個人威望問題,都會對戰場形勢造成非常直接的影響。。
這種創業一代目突然暴斃,肯定是會影響到整個政權的穩定的。
“方天定固然是立好的太子,但是為人上比他爹差多了,年輕氣盛,不夠能忍。”王燁道。
趙鼎點點頭,俄頃又感到有點奇怪,論年紀,方天定好像比眼前這個寨主還大一點。
“當然,若是論領兵,方天定倒是不弱。”王燁補充道。
之前從潤州一直跟朝廷大軍交鋒,一路敗退到杭州的,就是方天定做元帥。
本來能做元帥的就不是特彆多,又有好幾個被梁山嘩啦走了,方臘手下能指揮動的領兵將領就不是很多。
方天定就是其中佼佼者。
而方天定也不負眾望,雖然一路敗退,但是場麵上是沒輸多少的,麵對種師道這種老帥,最起碼應對的還算穩妥,是沒有出大紕漏的。
所以方天定在杭州城子承父業,是相對來說還算順利的。
方家的其他人,並沒有給方天定找麻煩,畢竟,如果不想到東京城走一遭,體驗一把淩遲,那方家人抱團取暖就是唯一的選擇。
“無論如何,方天定扛不住朝廷圍剿是必然的,下一步就看朝廷能何時剿滅此番動亂了。”趙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