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東京,放手施為。這話什麼意思?”韓世忠拿著樞密院軍令,微微皺眉,問解元道。
“讓咱們南下打東京,讓你看著打。”解元解釋道。
“還能這麼打仗的啊~”韓世忠哂然一笑,有些自得。
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但是軍令給到這種情況,屬實也是罕見。
“既然陛下信重,讓咱們看著打,那咱梁山打仗的傳統不能丟,少死人的基本目標不能變,然後便是這戰果,自然是越大越好。”韓世忠道。
韓世忠身邊隻有解元和成閔。
中軍五團,韓世忠自領一團,解元、李孝忠、徐寧、呼延通任都指揮使,是各軍之中,變動最少的。
自右軍從京東東路遠征南洋,李孝忠便領著中軍第三團駐守京東東路,呼延通和徐寧正在集結的路上。
答應過來的林衝和韓常還在路上,韓世忠還有時間想想怎麼“放手施為”?
“林衝將軍此番過來,他曾是東京禁軍教頭,元帥可以多多倚重。”解元提醒道。
林衝和韓世忠是有些不睦的,簡單說,就是相性不合,此番林衝還是在韓世忠帳下聽令。
解元提醒的,是多方麵的,一是林衝曾經是大宋禁軍教頭,要防著出事,倒不是說林衝會投敵,而是臨陣遇到個故人,下不去手啥的,也麻煩。
二來就是,這畢竟是地頭蛇,許多事情要問問人意見,就是用不到,也是緩和雙方關係。
韓世忠點點頭,表示明白,現在的俺是延安郡王,自然的格局不一樣了,就像以前,就不會想著少死人。
韓世忠領兵,曾經是不介意冒險的,也不介意用傷亡換勝利。
韓世忠見過西軍是怎麼攻營寨的,千餘條人命換一個山頭寨的事情也經曆過,也經曆過宋和西夏的大規模戰鬥。
隻是到了梁山,似乎人命變金貴了,就不得不改變想法。
人命的價值,就是最不同的地方。
就像在延安府,村莊之間因為地界械鬥,死幾個人,實在算不得多大的事。
但是在齊國就不行。有屍體,就要破案。
民不高,官不究?
不存在的。
齊國有錦衣衛,就負責這事,防著欺上瞞下的這種事。而且兩年一次人口普查,不定期人口抽查,發現人口失蹤,而村鎮未上報的,追責很重。
病死、老死,都要上報,核實,銷戶籍等等。
主要還是因為大宋的百姓生活,跟王燁當年想的出入太大,百姓死的太隨意,真真的如草芥一般,說死就死。
王燁覺得這個事情不對頭,所以一直以來努力的方向,就是這個方向。
讓人死的不那麼隨意。
而登基之後,更是不同,以前的我唯唯諾諾,現在的我重拳出擊。
當你的身份地位足夠高的時候,你的一言一行就可以影響整個社會。
嗯,換一個時髦點的說法,就是王燁已經變成了規則製定者。
而且還是獨一無二、獨一檔的那種。
所以王燁尊重生命,那齊國上下都要尊重生命,不然就是跟王燁思想步調不一樣,就很難升遷到高位。
這就是權力的金字塔,自上而下產生的結果。
這大概也就是開國皇帝才有的待遇,沒有足夠的威望做不到的,甚至隻有威望還不夠,還需要一些手段。
王燁的一些思想,儒家、道家、佛家,都有體現,比如說對生命的尊重,眾生平等啥的,出門在外,全靠包裝手段。
王燁這麼多年了,真善良也好,假道德也罷,做的事情,總是處在道德製高點上的,舉著正義大旗,很多時候,自然無往而不利。
“咱們打南宋,最難的是名義,百姓實際是圖利,誰能讓他們活命,他們就跟著誰。”解元道,“若是過河之後,中原百姓,畏咱們如虎,那這仗沒法打。”
“不,我倒是覺得,畏懼咱們更好,大宋百姓,尤其中原百姓,百年承平,沒有經曆過兵禍,不知人間險惡,簞食壺漿,也影響大軍推進,不若躲著咱們最好。”成閔道。
親衛統領,從來不隻是護衛,成閔也是朝著將軍培養的。
呃~
王石頭除外。
“所以你的意思,大軍最好快速推到東京城下,最好破城也快是嗎?”韓世忠問成閔。
成閔點點頭,“末將正是此意,大軍不過河,什麼情況都是推測。依照常理推斷,功高莫過於救主,隻要咱們大軍過河,兵臨東京城下,那各處勤王部隊,必然蜂擁而至,宜速戰速決。”
功高莫過於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