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第一個吧,恩出於上,雖說此處也沒多少人,但是終歸不是你我二人,總有泄露的風險,若是應你所請免除賦稅,確實不妥當~”王燁拒絕了仁多保忠的第一個請求。
仁多保忠長出一口氣,鬆快了不少,不敢抬頭,隻是跪拜於地,等王燁的下文。
“至於你的第二個請求,於我而言,兩可之間,無關大局。然於你,終歸是弊大於利的。”王燁上前,扶起了誠惶誠恐的仁多保忠。
“你十三年前,便曾謀劃歸宋,於西夏,多有閒言碎語說你,今日若是再冠齊國國姓,怕是流言蜚語更多。”
仁多保忠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喏喏了兩聲,終歸是沒說出話來。
“至於你的第三請,殺人父而納其女,與我很不妥當啊。”王燁搖搖頭。
王燁感覺,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危險應該是來自女人,尤其是光溜溜的女人,動不動就把最弱的弱點放在人最強的咬肌攻擊範圍內,能不危險嗎?
咳咳。
“陛下···”仁多保忠覺得還可以給李清露爭取一下。
為啥把李清露放最後,就是因為人如果拒絕了你兩次,一般不會再拒絕第三次。
嗯,仁多保忠的錯誤在於,他一次把三個請求一塊說了。
“任卿···”
好一副君臣相得的和諧畫麵。
確實是蠻和諧的,仁多保忠不是求死,而是想求活,想求前程。
對仁多保忠來說,前麵實際是沒路的。
齊國自然不會重用他,甚至做娃樣子也不會選擇拿他做,名聲太壞了。
普世價值觀裡,就沒有背叛者的土壤。
如果說,你能有什麼不可替代的作用,或者本身本事過人,那還有一些可能,但是很明顯,齊國不缺仁多保忠這麼一個無論文武都不頂尖的人。
就說最值得稱道的統領騎兵的本事,齊國也不是很缺。
燕雲騎本身的素質足夠高,就降低了對騎兵統領的要求,而韓常、耶律馬五、阿裡奇等人,也算是很不錯的補充。
那仁多保忠還有什麼?
所以仁多保忠選擇了輸誠。
自決於天下,也自決於齊國上下,徹底的忠誠,然後換一份前程。
“任卿從河西路(西夏境內,合並成河西路)來,可有耶律大石的消息?”王燁問道。
隨意問問,實際上,王燁自然是有耶律大石消息的,隻是不知道仁多保忠知道多少。
仁多保忠心念電轉之間,已經明白這話問的到底是什麼了。
“自宣和二年耶律大石西征,如今已有七年,三年前耶律大石稱王,在可敦城(今蒙古國布爾乾省青托羅蓋古回鶻城)立其根基。隨後便向西域、漠北等地用兵,如今王駕定於虎思斡魯朵(今吉爾吉斯斯坦托克瑪克東南布拉納)。”
“年前在卡特萬之戰擊敗塞爾柱帝國聯軍後稱霸整個西域,威名遠播極西之地。高昌回鶻、西喀喇汗國、東喀喇汗國及花剌子模如今也臣服於西遼。”
王燁點點頭,跟軍情處的消息基本差不多,笑道“任卿有心了。”
仁多保忠實際上如果按照正經姓氏來說,應該是姓任多,當然,仁多保忠自然是不敢糾正王燁的。
“常年於西夏生活,離西域不遠,耶律大石這般人物,自然是關注的。”仁多保忠在小心措辭,也在看王燁臉色。
“耶律大石確實不是一般人物,隻是都這麼大地盤了,還沒稱帝,多少有些不爽利。”王燁笑道。
仁多保忠陪著笑,卻是沒有接話,稱帝這種話題,不是仁多保忠可以聊的。
又閒聊幾句西域的風土人情,王燁終於把話題引入了正題。
“我想經略西域,需要一個熟悉西域諸國情況的人,理清西域情況。”
“願為陛下效死!”仁多保忠又跪下了。
王燁又把仁多保忠扶起。
“不用說死說活的,都是自家兄弟,能活著把事情做了,自然是最好的~”
······
對王燁來說,現在到底是不一樣了。
能溫暖所有人的,那是太陽或者空調,人的心就那麼大點,重要的人,自然也就那麼些個。
還要算上那麼多的老婆孩子,留給外人的地方自然不多。
這也是仁多保忠誠惶誠恐的一個原因,因為齊國有四五千萬人,但是王燁隻有一個,想一塊說幾句話就很不容易了,何況還能同行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