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王燁和許貫忠來說,獨處的時間如今也是不多,彼此都忙,所以有些時候討論正事,沒有正事的時候,也會扯閒篇。
如今便是如此,對塞外草原的事情大略議定,閒聊幾句,不免又扯到了正事上。
“如今冬季已至,於我齊國來說,正是用兵的好時候。”許貫忠道。
冬天冷,正常來說,就不適合打仗,但是齊國富裕,冬天可以披更多的甲胄,糧食足夠,禦寒衣物也足夠,就可以打仗,因為對方更慘。
是一個拉大雙方戰爭能力差距的好時候。
“各部南征,已至長江,今年長江不會結冰,若是渡河,需要調遣海軍入長江。”王燁道。
“長江天險,本就靠不住,隻要曲端那邊能拿下南陽,則襄陽門戶大開,如此可順江而下,全據長江。”許貫忠道。
“襄陽好打嗎?”王燁問道,郭靖守襄陽的故事,讓王燁有些麻瓜。
“現在襄陽的守備是宇文虛中,此人兵略一般,為人倒是知機,大軍壓境之下,他大概會識時務的。”許貫忠道,“再說,咱們也不是非打襄陽不可,如今福建路咱們已經站穩了腳跟,從南往北打,也是可以的。”
王燁點點頭,跟宇文虛中打交道不是一兩次了,這人的水平,王燁還是大概知道的。
而且許貫忠說的對,如今大軍動處,各處都是優勢,所以戰局上就要從容許多,進退由心。
也可以說,飛龍騎臉,優勢巨大,隻要操作不是很拉垮,基本上是穩贏局麵。
“若是易地而處,咱們處在趙楷的位置,如何處置?”王燁問道。
許貫忠微微皺眉,在許貫忠看來,如今南宋確實是積重難返、神仙難救的局麵,如果不是王燁有種種顧忌,對南宋豪強稍微妥協一些,主動投誠的人會很多,南宋現在應該已經被拆成七零八落了。
國弱還作妖,自趙楷發動兵變,就已經是必死之局了。
若是向死而生,不過棄車保帥,以圖後事,或者···
“置之死地而後生,來殺陛下才成。”許貫忠微微皺眉。
“現在的齊國,已經不是當年的梁山了,便是我死了,於大局影響也沒多大。”王燁微微一笑,“不過,他們或許還沒認識到這一點,我覺得他們還是會對著咱們來。”
“便在梁山等他們?”許貫忠問道。
王燁沒有接這個話茬,隻道“蠶食已經不足以滿足咱們的胃口了,先下蜀中!”
“喏。”
······
漢中城頭,杜老大看著遠處視線儘頭連綿的群山,微微皺眉。
當年無論是高麗半島,還是日本島,都有許多山頭,隻是都不像蜀中的山那麼難行。
打下城池不難,可是這些地方的防守和安置麻煩。
作為齊國中武將第一人,杜老大在軍伍之中的權限很高,可以說所有戰線的情況,他基本都清楚。
其他的進攻暫緩,主要原因就是後續兵馬布置不到位,各處城池駐守的兵馬,已經削減到了極危險的程度,但是中原還是要好一些,他們有騎兵,往來縱橫,有足夠機動性的威懾力量。
但是漢中和蜀中不同,這地方山連著山,山夾著平地,一處平原,就是一處孤城,沒有兵馬駐守,後勤保障就會成為很麻煩的事情。
而齊國如今軍隊戰鬥力過人,便對後勤愈發依賴起來。
而且蜀中的情況又極為特殊,張平在永興軍路造反,然後齊國拿下了永興軍路,張平沒有被招降,而是南下進入秦嶺山脈,波及整個蜀中北邊山地。
再加上本就在成都東邊梓州路折騰的王慶,可以說,這各處山頭基本上都是無政府狀態。
誰拳頭大聽誰的,最關鍵在於,這群人還不知道天高地厚。
一群不到百人的山賊土匪,都敢埋伏三十騎的精銳燕雲騎,你敢信?
消息是鼻塞的,他們有些隻是聽過齊國的名字罷了,人是狂妄的,根本搞不清楚誰拳頭大。
杜老大的進度比預計的要慢,就是因為這山路難走,人難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