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並不是說聰明就一定能看準的,或者說,人還沒有聰明到能看透天下所有人心的程度。
所以事情的發展就會有偏差,而王燁這個人,又執拗。
本來想著妥協的,可以分一部分權力給你們,但是現在你們這魚肉百姓的程度太過,要是讓你們為官做吏,怎麼對得起我十多年征戰?
如果說一統天下的代價是走回老路,那老子不白折騰了?
所以泰和六年的冬天,對淮南東路和淮南西路的地主豪強,是真的寒冬~
血流成河,屍積如山,滿目瘡痍,生靈塗炭,哀鴻遍野,赤地千裡,民不聊生···
誇張了,像一個縣城,城頭上掛十個人頭,傳著傳著,就成了殺的人頭滾滾,屍骸填滿溝壑。
對很多路過淮河流域的行商來說,他們就是這麼形容的。
風評被害,大概便是如此了。
當然,王燁現在需要的就是這樣的風評,管他是不是有人推波助瀾,現在的齊國,主打一個寧教人怕,莫教人敬。
死亡和鮮血可以讓人學會規矩,學會梁山和齊國的規矩,現在不需要替天行道的大旗了,梁山的傳說,又一次流傳在了兩淮大地。
嗯,那些索命的騎兵,便是從梁山開出,掃蕩了整個兩淮區域。
也是在這種人頭滾滾的情況下,齊國的新政推行的很順利,無論是分田,還是春耕的安置,縣鎮劃分,官吏任命,都很順利。
王燁在泰和六年底,從梁山開始挪窩,巡視整個兩淮之地,輕車簡從,走的快,也隨意,便是過年,也是在路上過的。
身邊除了護衛之外,還有三個人。
“陛下,此處河流密布,又有山頭,早晚還是會聚攏一些山賊土匪出來。”郝思文微微皺眉道。
“八公山之前也有土匪,但是這山頭不險峻,所以成不得大氣候。”王燁道,“再說了,這山賊土匪到底多少,說到底還是吏治清明,蛋糕分的好,百姓都能活的下去,自然山賊土匪就少。”
“此處淮南,自古以來,民風彪悍,又經戰亂,此番便是一時畏服,若是不能妥善安置,早晚還是麻煩。”郝思文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能不能如西夏一般,抽調精壯成軍?嗯,隻是咱們現在,不到再次大規模擴軍的時候。”王燁道。
“便是不招兵,也不能這般放任,小可以為,可以招收一部分預備役,陛下以為如何?”郝思文道。
“本就民風彪悍,若是再學會軍陣行伍,不是更麻煩?”一直沉默的張清插口道。
郝思文“······”
所以繞來繞去,淮南這地方早晚就是麻煩唄。
王燁突然有點走神,想到了那個開局一個碗的猛男,似乎起家就是靠淮西的班底,離著也不遠,而且蒙古好像在這附近開了一個大的養馬場,可以說是所有起義軍中,組建騎兵最簡單的一例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都弄死吧。”酆泰道。
對郝思文說的淮南民風彪悍,酆泰是持保留意見的,這地方再彪悍又能彪悍過荊湖去?
窮山惡水才有猛獸,這地方山就那麼一點高,山裡大蟲都沒有,人能多彪悍?
王燁、郝思文、張清、酆泰,四個人各有特色,但是總的來說,湊不出一個趙鼎出來,也就是在教化地方上,屬實不是強項,所以商量來商量去的,最後也沒啥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