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光顧吃了,差點忘記還有司徒王公這件事了。
劉隅咽下最後一塊肉,看著淚眼婆娑的老黃。
擺手道:“老黃,彆哭了,家主我還沒死呢。”
黃三止住眼淚。
“還記咱們進京是乾什麼的嗎?咱們是找司徒王允求官的,你快去找司徒王公,就說本公子有難,求他派人來救我。”
“言語要謙卑,不要讓他感覺到咱們挾恩要求,十萬火急,晚一點,家主我可就人頭不保了。”
黃三一聽還有救,急忙擦乾眼淚。聽家主說起司徒王允,想起一事。
“家主,司徒府戒備森嚴,我進不去。”
“不瞞家主。來之前我就去過了,被司徒府門口的人用棍棒趕了出來,家主你看,我這胳膊上的傷還是被他們打的。”
說完,黃三就掀起衣服,露出傷痕累累的手臂。
劉隅瞬間呆住。
是啊,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件事。
司徒府邸不是說進就能進去的,曹操一個驍騎校尉去拜壽,都被拒之門外,老黃要去的話,能進去才見鬼了。
我還是年輕,不知道封建社會的殘酷。
顧不上繼續自怨自艾,劉隅重新思索起來。
劉隅沉思片刻。從牢中撿起一個黑色石塊,蹲在地上劃了兩下,兩道黑線出現地上,劉隅看著出現在地上的黑色線條,比較滿意。
他扯開衣服,用力一撕,一塊衣角出現在他的手中。
劉隅懸腕提石,在衣角默默寫字。
劉隅寫完,又仔細看了一眼,確認無誤後,才放在黃三手中。
“你快持此書,去司徒府求見王司徒,記住,送進此書後,務必在門口等候,如我所料不差,司徒王允看到這些字後,就會出來見你,到時,你再求他來救我。”
黃三看著衣角上那零零散散幾行字,狐疑問道:“家主寫的可是名刺(拜帖)?”
“如今我深陷牢籠之中,名刺(拜帖)已經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你快去辦吧,至於能不能成功就聽天由命了。”
名刺原本寫在木條上的,用法十分規範,上麵有名字,裡居,來意等信息。可如今自己身在監牢之中,劉隅也就顧不上那麼多了。
黃三見劉隅說的鄭重其事,不敢耽擱,行了一禮,急匆匆向司徒府趕去。
劉隅倚在牆上,口中低聲喃喃道:“希望那些關於王允愛才的傳言是真的,要不然自己可真要死翹翹了。”
……
……
司徒府內,
司徒王允端坐書房之中,他看著麵前堆積如山的名刺暗暗搖頭。
自從他身居高位以來,來拜見他的人絡繹不絕。
這些人不是故舊就是親朋,剛開始,他還抽出時間接見幾位,誰知對方無一例外,先是一陣吹捧,然後天南地北說個不停,最後圖窮匕見,希望能在朝中求個一官半職。
而當王允問對方《七經》可曾讀,無不顧左右而言他。
後來見的多了,也就慢慢沒了興致,而是任由那些名刺放在案頭。
“官職乃朝廷公器,豈能以老夫好惡遠近而授之。”
他自言自語道。
至於那些想通過自己用錢買官的,更是不可能。
靈帝之弊,豈能在老夫身上重演,若非那些賣官鬻爵的人屍位素餐,豈能有今日董賊之禍事。
如今董賊僭居朝堂,就連老夫都要受他擺布。
想到這,王允心中就連連叫苦。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想起還要教導女兒讀書時,正要站起身來,卻見名刺之中露出一片衣角。
“這又是哪位大賢,竟想通過這種古怪想法,引老夫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