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冀州的一條官道上,一輛馬車正在緩緩向前。
馬車上斜臥著淡雅文士,他一身寬大長袍,看年齡不多二十多歲。衣領處大片酒跡和他俊雅的相貌有些不符。
他絲毫不在意酒水落在衣服上。
“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好啊,真是好,光憑這句話,就當浮一大白。”
酒喝了過半,看著手中兩封書信,口中喃喃道:“一下來兩封信,說實話,真是讓我一時難以取舍。”
荀文若這個人他是知道的,他才華橫溢,有王佐之才,能讓他看中的人,必然是不同凡響。
這封信讓他很是心動,他相信荀文若的眼光,他的眼光毒辣,就算自己也稍遜幾分。
曹孟德這個人他是聽說過的,早年間曾隻身刺殺董卓,失敗後起兵討董,也算的上是一個豪傑。
可另外一封信,更讓他心動,滿寵這個家夥他是了解的,這個人固執較真,在這個時代,幾乎沒有朋友,他竟然能投靠在劉皇叔的麾下,多少有點意外。
才高八鬥的劉皇叔,天下誰人不知,當年他隻身救天子,後來也拿著天子詔書起兵勤王。
先入駐雒陽,後占據長安,從理論上來看,的確是一番豪傑,不過僅僅從理論上,他的名聲越大,文士就有些擔心,他害怕劉隅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畢竟自己剛剛離開那個人,在這個時代名聲同樣很響亮。
他有些猶豫,長安城太遠了,一路上盜匪橫生,道路崎嶇。按照目前這個速度,自己何時才能走到長安。
不過另外一張求賢令,讓他有些心動,能寫出這樣求賢令的人,氣度應該不會差。
思索了半日,他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先到雒陽城去看看吧。
如果雒陽城,能引起他興趣,他就再往西走,去長安,如果不能,那就直接向東,去找荀文若。
“這個法子不錯,一下子照顧到了你們兩個,以後見麵的時候,誰也不能說我郭嘉厚此薄彼啊。”
五日後,一輛馬車停在雒陽城門前。
郭嘉走下馬車,伸了一個懶腰,這幾天一直在路上,顛簸的不行。再這樣走下去,自己骨頭恐怕就要散架了。
今天晚上一定要找一個地方,好好放鬆放鬆。
他看著古樸的雒陽城門,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感覺。
兩百年的大漢都城,被董卓一把火焚燒殆儘。不知道劉皇叔占據此處一段時間後,情況有沒有得到改善。
郭嘉緩步走入雒陽城,並沒有見到殘垣斷壁,反而大部分的房屋已經得到了修繕。
雒陽城人流不大,和當年的繁盛時,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可他很快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雒陽城的百姓臉色紅暈,臉上帶著笑意,看起來,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這種情況,和郭嘉在其他地方看到都不一樣,即便是以富庶著稱的冀州,百姓臉上也多是不健康的菜色。
看來劉皇叔,是有些本事,倒也不是浪得虛名。
繼續往前走,一個讀書聲,傳到了他的耳中。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相遠。
苟不教,性乃遷。
教之道,貴以專。
……
……
短短幾句,傳入到郭嘉的耳中,讓他覺得很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