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漢室宗親,都能奮起守護大漢江山,天下又何至於此。”
劉隅眼神中一閃而逝的無奈,落在水鏡眼中,尤其真切。
他知道劉隅這番話說的不錯,如今在這個時代,掌握兵權的劉氏宗親並不少,如果他們都以中興漢室為己任,足可以震懾心懷不軌的各路諸侯。
可惜啊!他們雖然實力不弱,卻各有各的小算盤,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安穩做一個土皇帝。
自從劉隅在潁川郡帶走徐元直後,水鏡先生的目光就一直鎖定他的身上。
從他入雒陽,進長安,到如今占三郡,水鏡都看在眼中,他也越來越確定,漢室中興,必然興在此人身上。
入雒陽,收攏流民,屯田,稅十取一。
進長安,誅殺董卓,建製,重整朝綱。
平三郡,擊退袁術,整軍,體恤百姓。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說明劉皇叔的誌向,不在一城一隅。
他已經把這座天下默默扛在自己的肩頭,雖然前途險阻,困難重重,他年輕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懼色。
元直幸得其主,必能建功立業,名垂青史。
水鏡在心中默默想著,見劉隅眼神中流露一絲遺憾,開口勸道:“皇叔,既然來到老夫陋室,先飲上一杯酒,至於那些政務瑣事,還是回到官署之後,再想吧。”
“我見漢室衰微,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一時沒忍住,感慨一句,讓先生見笑了。”
說完,端起一杯酒,一口飲下。
水鏡先生嗬嗬一笑,連飲了三杯酒,才緩緩說道:“皇叔身係天下,心懷萬民,此乃是大丈夫所為,我一個閒雲野鶴之人,豈會笑話皇叔。”
“不過,如今戰局已經到了此處,劉皇叔隻需要準備妥當,如今最要緊就是劉景升,能夠配合你的行動。就算他不出兵攻南陽,最起碼也要對南陽郡進行佯攻,隻有這樣,才能讓皇叔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
“先生所言極是。”劉隅眼神露出一絲憂色,“這正是我所擔心的,雖然我在南陽郡大肆散播流言,如果劉景升沒有一點動作,恐怕不久就會被袁公路識破,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再想取沛國,就隻有強攻這一條路了。”
“強攻沛國,皇叔有幾分勝算?”
“五成。”
“遠遠不止。”水鏡擺擺手,臉上流露一絲笑意,“袁公路手下謀士不少,頂尖的謀士,卻沒有幾個,他手下的將領同樣如此,還不說袁公路兵馬雖多,卻軍紀渙散,皇叔士卒雖少,卻軍紀嚴明,光這三點,就可以讓皇叔的勝率來到七成。”
七成勝率,對於彆人來說,已經不低了,可對於劉隅來說,卻遠遠不夠。
戰爭不是兒戲,不是小孩過家家。
戰場的形勢,瞬息萬變,一旦失敗,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彆的還好說,一旦出現危及到生命這種事情時,劉隅都慎之又慎,唯恐出現半點差錯。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在他心中一直都有一個樸素的價值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