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望著身後士卒,眼神有著一絲冷冽。
自從丟了濮陽之後,他就一路潰敗。
如今連兗州最後一塊城池,也快丟失了。
“公台,如今士卒不過幾千人,這座城池人口稀少,糧食匱乏。我擔心根本不能支撐太久,兗州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如果失去兗州,我們應該何去何從?”
士卒一個個垂頭喪氣,眼神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神采。陳宮看在眼中,急在心中,相對於糧食的匱乏,士卒的鬥誌似乎是更嚴重的問題。
他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隻能微微一歎說道:“如今這座城也守不住。我們隻有一條路能走,那就是去徐州,投靠劉皇叔。”
“劉皇叔?”聽到這個名字,呂布有些不滿意,他對於劉隅情緒很複雜,從劉隅進入雒陽時,呂布就見過他,當時劉隅無官無職,客居在王司徒府上。
當時的劉隅地位低下,見到誰滿臉堆笑,低頭行禮。
誰知道短短一段時間內,他的才氣和身份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首先是他才氣,隨著他詩文的問世,才高八鬥的名聲讓他徹底享譽雒陽。
如果名聲的提升,呂布還能淡然處之,可身份的變化,則讓呂布更加難以接受,他變成了漢室宗親,成了當今天子的皇叔。
他成為了天子最信任的人,僅僅帶著天子跑了一段路,就被天子封侯。
自己苦苦奮鬥無數年,不惜背信棄義,才被陛下封了一個溫侯,他劉隅有多大功績,就讓陛下封侯?
呂布並不知道,自從見到劉隅地位不斷提升後,在他心目中,一個潛意識東西,一直在作祟,那就是妒忌。
他妒忌劉隅輕鬆就得到了這一切,而自己不斷的殺戮,不斷立功,甚至不惜放棄心中的道義,背負三姓家奴的罵名,才到如今的地位,這找誰說理去?
“公台,我們除了劉皇叔,真的無路可退了嗎?”
陳宮一聲長歎悠悠長歎,緩緩說道:“溫侯你也看到了,目前這幾路諸侯,你都跟過了。可結果呢,都從對方的陣營離開,如今除了劉皇叔,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選擇,除非溫侯願意回西涼。”
“西涼?公台此話怎講?”
“馬騰歸順劉皇叔,這件事讓韓遂很不滿,如今他一直在隱忍,就是想找機會吞並馬騰,如果溫侯願意前去,不但能得到韓遂的信任,還有可能在接下來西涼亂局中,占據一席之地。”
呂布沉思片刻,投奔韓遂他肯定沒有任何興趣,如果能在西涼之中占據一席之地,這件事他還是有些想法的。
畢竟當年董卓就是按照這樣的劇本一步步發展的,到最後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有一個問題,就是此時的情況和當初董卓遇到的情景完全不同。
董卓時大漢朝雖然政在中央,但經過黃巾之亂後,早已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董卓隻是輕輕一推,就讓行將就木的大漢王朝,推向了死局。
可如今呢,如今的形勢已經明朗,漢室衰微,早已經成了定局。
一群各懷心思的諸侯,在默默發展自己的勢力,他們根基已經逐漸穩固,自己想要通過西涼進入大漢的權力中心,比當時還要困難無數倍。
“公台,西涼偏遠,恐怕難有作為?”
陳宮沉思片刻,說道:“既然不能去西涼,為今之計,隻能先投靠劉皇叔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