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子大漢眼神微眯,有些戲謔打量著荀彧。
這個以智慧聞名曹營的荀文若,果然不同凡響,麵對截殺,不但沒有任何驚慌,反而在第一時間抓住了自己言語中的漏洞。
他心中雖然吃驚,卻並不慌亂,在他眼中,即便再狡詐的智慧,麵對這種局麵,也無法脫困。
生死對決間需要的是武藝,是更快更強的殺人技。
說到殺人,常年在生死之間摸爬滾打的他,有著十足的經驗。
“我說過,把黃金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他的語言冰冷,就如同這漫天的雪花一般,不帶一絲溫度。
荀彧麵色鐵青,環顧四周,從目前的形勢看,今日已經是必死之局。
彆看他麵色平靜,心中也是慌亂無比。
生死之間有大恐懼!
麵對死亡,任誰也無法徹底平靜。荀彧同樣也不能例外。
多少年挑燈苦讀,多少次躊躇滿誌。換來的卻是如今的命喪荒野,他不甘心,胸中壯誌激蕩,卻又無可奈何。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多年的學識,克服恐懼,坦然麵對死亡。
世家的風度,不容褻瀆。
他強壓心中的恐慌,儘量用平和的聲音說道“你們前來,無非是我荀彧的性命,我們首級你們自可以帶走,但還請饒過家眷隨從。”
胡須大漢看著坦然的荀彧,心中也不禁生出一絲敬仰之情。
從感官來看,荀彧麵對生死時,表現的氣度,無可挑剔。
他很想答應,卻無法開口,因為他接到的命令,是全部斬殺,不留一個活口。
然後用這漫天的白雪,把所有血腥全部掩埋。
“我說過,不交出黃金,你們都得死。”
言語冰冷,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冰冷的雪花吹到眾人臉上,帶著無儘的寒意。
可這句話,讓寒意驟然增加無數倍。
荀彧一聲長歎,他本以為自己隻要主動犧牲,就有機會換來剩餘人的安全,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他們不但要斬草,還要除根。
想起之前的種種,荀彧苦澀一笑。
“好,好啊,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彆人,隻是可憐了你們。”
一個隨從眼中含淚,哽咽道“家主,這是哪裡話,當初要不是時收留我,我早已經成了路邊白骨了。
從那一天,我就心中立下誓言,我這條命,就是家主的,隻要家主需要,我隨時都可以為您去死。”
看眾人沒有反應,胡須大漢也不想在耽誤時間。
“殺,一個不留。”
冰冷的聲音,帶著無儘的殺意重新響起。
他握緊手中長刀,透過風雪揮下,斬在那名隨從的脖頸之上。
噗,一聲悶響,緊跟著是刀鋒砍在骨頭的聲音。
這種聲音很沉悶,就像重重踏在厚厚冰雪之上,發出的悶響聲。
聲音過後,才有鮮血從切開的骨肉中溢出,瞬間厚厚的棉衣落在白雪之上,就像一幅朱砂畫。
隨從非常強悍,至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他握緊手中的長刀,想要反擊,但隨著胡須大漢刀鋒已轉,瞬間就割破了他的喉嚨。
隨從頭顱就如同一個熟透的西瓜一樣,瞬間滾落在地上。
胡須大漢麵色如常,並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