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對於劉隅的做法嗤之以鼻,如今天下未定,劉皇叔卻要在長安城內搞法製那一套,實在太過可笑。
這樣看來,劉皇叔還是年輕啊,或者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事情的複雜性。
且不說律令崩壞,已有數年,就算律令完備之時,何曾有人如此橫行無忌?
刑不上大夫,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當年商君何等嚴苛,在太子獲罪時,還不是把罪責轉移到他師傅身上。
商君尚且如此,更彆說其他人了。
所謂法不阿貴,不過是上位者愚弄百姓的手段罷了。
可偏偏有一些黔首,分不清真假,把夢想都當做現實,實在是可笑。
“如今天下未定,劉皇叔竟然敢讓滿寵橫行無忌,真不怕世家大族,功勳舊臣,聯合起來反對他?”
這個問題,沮授早有深思,當袁紹問起他時,他顯得胸有成竹。
“劉皇叔把律令在長安推行,顯然是一種試探,一種對於世家大族,權貴功勳的試探,如果他們反應的力度,在劉皇叔預估之內,他一定會不遺餘力的推行。
或者更準確的說,如果這種試探能夠行得通,劉皇叔的規劃很可能會在整個大漢天下推行。”
袁紹有些不屑,諷刺說道“剛占據了三州之地,就想著整個天下的律令,我應該稱讚他豪氣乾雲,還是說他無知者無畏?”
“劉皇叔一向以善於謀局著稱,他有這樣的想法不足為奇。”
沮授對於劉隅的做法並不意外,他緩緩解釋道,“可是他還是低估了主公的雄心和實力,隻要主公攻破雒陽,擒住劉皇叔,他所有的設想,都將成為一種笑柄。”
袁紹點頭,對於沮授的說辭,非常受用,他把話題重新傳回到長安城之上。
“聽公閭這麼一說,彆說曹操,就算是我,也對長安城多了幾分興趣。”
“主公如果對長安有想法,可以令淳將軍正麵對抗關羽,再令一人繞過關羽,直取長安。”
袁紹連連點頭,覺得此計甚妙。
“一旦我取下長安城後,就算曹操再有想法,也沒了用武之地。”
“曹操素有大誌,主公不可不防啊。”
“公閭之意,他竟然敢在我手下奪取長安?”
“一切皆有可能。”
袁紹沉默了,他開始認真琢磨曹操的問題,過了半晌,他才緩緩說道
“曹操前來投奔,身份比較敏感,圖謀長安,畢竟隻是猜想,若是防備過甚?恐怕會適得其反。”
沮授說道“主公英明,主公要防備曹操,卻不需要做任何動作,隻需要把他留在主公身邊,讓他共同對付劉皇叔,就可以讓他無暇西顧。”
袁紹想了一會,覺得沮授說的有些道理。
曹操來投奔自己,若是對他實行監視,一旦被曹操發現,就有可能把曹操推向劉皇叔,這種情況是袁紹不願意看到的。
“就依公閭之言。”
……
……
曹操回到住處,有些煩悶。
本來自己幾乎已經了說服了袁紹,可沮授的反應讓袁紹瞬間變了主意。
戲誌才跟上來,行禮說道“主公,沮授之所以不讓主公去並州,很有可能已經看破了我們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