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過了許久,他才緩緩說道“公則還沒有入睡,就開始夢語了,你速速離去,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否則我將此事告知主公,公則應該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郭圖淡淡一笑,臉上不動聲色,其實心中滿是鄙夷,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給我裝什麼聊齋?
田豐被袁紹寵信時,麾下的謀士誰不嫉妒?
在這期間,就數你逢紀向主公進諫的讒言最多,怎麼到了圖窮匕見之時,你竟然裝起了糊塗。
郭圖和逢紀雖然都不是冀州派,可私下並不是一心。
他們主要的分歧,是在袁紹立儲事件上。
郭圖認為立嫡立長,袁紹如果冊立世子,應該立他的大兒子袁譚。
隻有這樣,才能讓袁紹陣營擰成一股繩,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逢紀的觀點卻恰恰相反,他認為在這樣的亂世之中,所有的規矩禮法,都應該拋棄,冊立世子,應該立賢。
隻有賢才,才能帶領眾人大步向前,袁家才能在這個時代,不被淘汰。
可郭圖此時有求於他,他自然不能直斥其非。
他一本正經,煞有介事跟逢紀解釋。
“元圖一旦這樣做,我必然會被主公責罰,至於你嘛,肯定會受到主公的獎賞。”
“你不害怕?”逢紀淡淡問道,語氣中滿是疑問。
郭圖笑道“我不但不害怕,還會知道以後發生的事情,回到鄴城之後,主公會因為田豐受到委屈,親自將他接出牢獄,到時候,鄴城的事物恐怕還是要交到田豐手中。”
逢紀眼神中明顯帶著不相信,他目光緩緩移動,盯著營帳的一角,說道
“我自問管理鄴城這段時間,鞠躬儘瘁,勞心勞力,並沒有任何過錯,主公豈能輕易調整?”
郭圖嗬嗬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調笑。
“我想問問元圖,你和田豐,誰與主公的關係親厚?”
逢紀麵色微紅,彆看袁紹出征,把大後方鄴城交給他,可他在袁紹心中的地位根本無法與田豐相比。
田豐是袁紹麾下第一直臣,在這場戰鬥之前,袁紹每次出征,都把田豐帶在身邊。
當初討伐公孫瓚時,田豐一步不離跟在袁紹身邊。
正是田豐的謀劃,才讓袁紹在與公孫瓚的戰爭中,逐漸占據上風,並最後取得勝利。
在這期間,袁紹與田豐形影不離,一次袁紹被公孫瓚的騎兵包圍,一時間箭如雨下,正是田豐扶住袁紹,躲入了矮牆之內,才躲過了騎兵的箭雨。
獨自扶住袁紹躲起來,這件事看似平常,在這個時代卻蘊含著不一樣的意義。
能與主公並列站在一起,接受生和死的考驗,就足以說明主公對他的信任。
“主公對於田豐的親厚,遠勝於我。”
“既然如此,這件事元圖莫非還有疑問?”
逢紀閉目不言,很顯然正在心裡做複雜的思想鬥爭,過了許久,他才睜開雙眼,緩緩問道“這件事,需要我怎麼做?”
郭圖嗬嗬一笑,他不慌不慌走向前,開始了自己的陳述。
等郭圖陳訴完,逢紀眼神中露出一絲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