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4號,宋盞參加完剪彩儀式的第二天便回到了冰城,還捎回來了兩隻北京烤鴨。
“你在哪呢?”李紅玫坐在醫院的護士站裡給宋盞打電話。
“我帶回來了兩隻烤鴨,給爺爺和姥爺送過去嘗嘗。”宋盞說道,此時他已經坐上了回黑水縣的大巴車。
“行,趁著沒開學回去看看也好,你姥爺盼著你回來,帶你繞村裡溜幾圈呢……”
宋盞笑了:“我是狗麼?還溜溜我……”
話雖如此,宋盞大概能明白,無非是姥爺想和鄰裡鄉親的顯擺顯擺。
宋盞的爺爺奶奶在老家黑水縣的鎮上,姥姥姥爺住在兩縣交界處的山溝子裡,每年寒暑假,他都會回去待上幾天。
今年他打算先在姥姥姥爺家住一周,再在爺爺奶奶家住一周。
對於大多數學生來說,8月結束意味著暑假結束了,但京城大學不同,今年承接了奧運會和殘奧會的乒乓球賽事,邱德拔體育館一直人聲鼎沸,校園裡也都是誌願者和遊客。
因此,學校決定延遲開學時間,於9月12日開學,大概比平時晚了10-20天。
“啥?你們這麼晚才開學?爽死算了。”本來郝誌雄還約宋盞一起坐火車去京城的,“那你們還軍訓不了?”
“一點也不耽誤。”宋盞說道,“明年訓。”
確實,延遲開學影響不大。
因為按照學校的慣例,受困於場地大小限製和訓練質量要求,京城大學的大一新生都會在次年7月進行為期兩周的軍訓,地點在京城北部雁棲湖附近的懷柔學生軍訓基地。
“看來沒法一起走了。”郝誌雄遺憾道。
“你不和靜香談得挺深入麼?輪得著約我麼?”宋盞問道。
“哎。”說到龐靜香郝誌雄就有點泄氣,“不知道咋的,靜香最近都不怎麼理我了,一起出去也老是玩手機,也不知道在乾嘛。”
“我一問她就說她在谘詢新生入校細節,說我不相信她,我被懟得啞口無言。”
“今天她已經和她爸媽去學校報到了。”郝誌雄說道。
宋盞一聽立刻想起來出分那天,龐靜香和他說的話,看來她隻打算和大雄談一個暑假,暑假結束就是拜拜的時候。
至於玩手機,可能是大學新生群裡,聊了新的朋友吧。
宋盞也不知道該不該安慰大雄,正像龐靜香說的那樣,大雄可能心裡都清楚,隻是在碰運氣。
靜香對他來說就好像一隻飛來休憩的天鵝,運氣好靜香就和他處的久一點,運氣差明天就會飛走。
掛了電話之後,宋盞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大日曆,日曆是老式翻頁的那種,大紅的封麵,過年的時候買上一本,一天撕一張。
“已經8月31號了,好快。”宋盞有些恍惚,他已經在山裡待了一周了,白天下河溝摸魚,晚上聽著蛐蛐聲入睡,騎著輪胎上沾著泥土的自行車在山棱棱上擱楞擱楞地跑。
像是衛泠然啊,在奧運結束就開學訓練了,現在隻留宋盞一個人在東北,享受著最後的暑假時光。
9月1號,宋盞背著包回到了爺爺奶奶家住的黑水縣大青橋鎮,老宋前腳因為中學開學剛走,他就過來了。
70歲的爺爺穿著白色大背心,騎著當地人習慣叫“大梁”的自行車來接宋盞。
自行車後座有金屬製的夾子,夾子和車座中間夾著一隻大西瓜。
“上次帶的烤鴨好吃不?”宋盞沒上車,爺爺老了,帶不動他了,他就跟在旁邊走。
“好吃,好吃。”爺爺笑道,“你可算回來了,錄取通知書帶回來麼?你董爺爺和焦爺爺都沒見過,等著看呢。”
“帶了帶了。”宋盞笑道。
董爺爺和焦爺爺是爺爺家的兩個鄰居,鎮裡都是自建房,幾家要麼房子連一起,要麼住前後院。
宋盞和爺爺回到家的時候,奶奶正忙著做飯,見到宋盞回來了,樂嗬嗬地要接他的背包。
宋盞看著也就1米5出頭的奶奶,每次回來都怕自己背包累著,不禁心頭一熱。
“不累,我自己放屋裡就行。”宋盞進了門後驚道:“好香啊!我這待遇也太高了點,地灶燉江魚,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