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做的事?”江培豐眉頭一皺,“你說的是你那個小公司?”
宋盞內心一陣苦笑,確實,自己那個公司在江培豐眼裡,還真是小公司。
或者說,對於某些大人物而言,公司多大都不算大,士農工商,千年如此。
“是的,我想認真把它做下去。”宋盞說道。
“為了錢?”江培豐想到宋盞的出身,說道“可能對你來說,錢很重要。但錢在這個社會,隻是資源交換眾多手段之一。”
“據我了解,你的公司現在估值至少有3億,並且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將股權變賣,獲得的錢夠你花一輩子了。”
“是的。”宋盞說道,“但現在賺更多錢並不是我的目的。”
“哦?那你的目的是什麼?”江培豐來了聽一聽的興趣。
宋盞回想起冰糖科技初創的那些故事和艱辛,想到和厲俊幾人來京城的那些趣事,想到和傅朝顏沒日沒夜對未來的暢想和討論,雖然才過去半年多,但好像又過去了十幾年那麼久。
“我也是偶然之下才創立了冰糖科技,也沒想到能夠走到今天,如果不是幸運之神一路照拂,我想公司會在第一個月就倒閉了。”
宋盞笑道“我真的挺幸運的,遇到了那麼多誌同道合的夥伴,又趕上了這個騰飛的時代窗口。”
“我想把公司做下去,想讓這家企業影響更多人,不止是一個商人,而是成為一名真正的民族企業家。”
江培豐笑道“那你認為什麼是民族企業家?和商人有什麼不同呢?”
宋盞說道“不知道江叔叔在京大的時候,有沒有去過校史館?”
“當然,我曾經在那裡當過一段時間的講解員。”江培豐說道。
“錢述淵教授給我們上的第一堂課,正好趕上九月十八號,於是他給我們講了很多當年九·一八事變後,京大學子做的努力。”
“後來我去了校史館,了解到更多關於學校的曆史,關於學生的曆史,曆史是人創造的,也讓我有一種更深的使命感。”
“這種使命感是我一直以來感覺到惶恐不安的根源。”
宋盞說的都是真情實感,“就像,就像我那天鬥膽去找您一樣。”
“我想,總有一些隻有我能夠做的事情。”
“那些事情未必是這個時代的主要聲音,但它們卻是對未來最有益的事,是難而正確的事情。”
宋盞說到這,江培豐有點兒明白他想做什麼了。
“您問我企業家和商人的區彆是什麼,我想是否做難而正確的事,是否做對未來最有益的事,就是兩者的區彆。”
江培豐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宋盞說道“我打算做手機,做移動互聯網,做芯片和人工智能,做信息革命,做高精製造,做新能源,做那些科技最前沿的一切,做產業升級需要做的任何事。”
江培豐歎了口氣“你的胃口也太大了。”
宋盞笑道“當著江叔叔的麵,自然是要能吹多大吹多大。”
江培豐笑了,他知道這是宋盞在給自己遞話。
“你說的這些國家也在考慮。國家接下來的計劃,會傾向於整體的基礎建設和貿易,百年大計,基礎先行。”
“做你口中的信息革命和產業升級,可能要十年後才有收獲。先行者,注定意味著孤軍奮戰啊。”
“即使如此你還願意麼?”
宋盞知道江培豐說的是事實,移動互聯網和新能源等產業,國家一直是追著國外跑,原因就在於此。
“這不叫孤軍奮戰,這叫延遲滿足。”宋盞笑道,“我想試試,試試我們能不能走到前麵來。”
“有時候我們不是做不到,而是沒有方向,看不到希望,不敢賭未來。我想我最不缺的就是方向。”
“再說了,江書記,國家總不能看著我們餓死吧?”
江培豐又笑了,宋盞的遞話真是防不勝防。
“你呀,又給我耍小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