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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見祭海大典上，就連釣海樓第一長老崇光真人，也要給薑無憂一個座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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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負責公證決鬥的，是治濤與你。你們作為公證，該如何就如何。台上定下生死之戰的他們，各憑手段便是。無非是技高一籌者生，技不如人者死，沒什麼好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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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聲說道：“我隻是一個半隻腳踏進棺材裡的老人，這場鬨劇的旁觀者罷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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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當世真人，壽限一千兩百九十六。現世道曆重啟之後，也才過了三千九百一十九年，可見壽元漫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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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懷信說自己半隻腳踏進棺材，當然隻是說說而已。但也未免，帶了幾分怨念，見了幾分冷清——他終究不可能對於季少卿的遭遇無動於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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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無憂點點頭：“辜真人深明大義，那是再好不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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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管辜懷信心裡如何想，隻需要聽到他怎麼說。堂堂當世真人，總不至於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把自己的話吞進去。她更是要在薑夢熊的注視下，堵死辜懷信乾擾決鬥的可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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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旁觀天涯台的重玄勝，狀態又不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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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薑望的主場，他始終保持緘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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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挺想跟陳治濤說，你倒是早生了十五年，可也沒見你把田安平怎麼樣。但一來此刻沒有必要繼續刺激陳治濤。二來，在薑無憂麵前提田安平，未免有些不長眼。三來，陳治濤這人，也還真沒有什麼太可恨的地方，包括此時發聲，也都隻是為了宗門。實無結怨的必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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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其人口頭占占上風也便罷了，薑望不吃什麼實質性的虧就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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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辜懷信，他更是有一肚子的話可以進攻。但對方畢竟是真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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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能始終眯著眼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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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解他的人，隻怕還以為他站著睡著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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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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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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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細致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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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道曆三九一九年四月十七日，一直到道曆三九一九年四月二十二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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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五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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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望在天涯台上，坐了整整五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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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少卿在天涯台上，痛苦掙紮了五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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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薑無憂、重玄勝……乃至於辜懷信、陳治濤，以及其他的看客，也都守在天涯台外，守了五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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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也包括了，對峙於高穹的古劍沉都與指虎覆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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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五天的時間裡，除了天涯台，懷島上其它地方好像都恢複了常態。人們繼續著自己的生活。但無論是誰，總會時不時地，忍不住往天涯台看一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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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在等待最後的結果，無論是否表現出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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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所有人來說，這都是漫長的五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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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望在之前放下話來，要熬到季少卿油儘燈枯，活活將其熬死。他做好了在天涯台熬上九天九夜的準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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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季少卿，好像無法支持到第九天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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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五天的時候，他的生命就已經要走到儘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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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驕的位置被打落塵埃，在本該萬眾矚目、光榮無儘的地方，被對手踩在腳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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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前的所有姿態，都被人們注視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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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少卿的痛苦，所有人都能夠想象得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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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嚎、掙紮、流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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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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緘默、哀寂、等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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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成了一具屍體，在第五天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動靜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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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人們知道，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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