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一座天然生成的山洞,看不到任何人為痕跡——除了這血溪。
洞窟之中,幽暗非常。
薑望握劍的左手相當舒展,鬥篷卻是已經收了起來,如意仙衣亦恢複了青衫之狀。
他每一步都踩在地麵上,用心觀察這洞窟裡的一切。
此窟前窄而後闊,礙於視角,看不見裡間的情況。
“這邊來!”餘北鬥的聲音在左邊響起。
薑望不吭聲地跟著那枚刀錢走,往左一拐,便看到了餘北鬥。
此時的餘北鬥,銀發燦燦,清臒的臉上,皺痕都泛著玉光,乍看起來真是仙風道骨!哪有半點街頭訛人的樣子?
其人盤膝懸坐在半空中,左手掐訣於膝前,右手並成劍指,指向下方——
地上呈大字型躺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白麵無須的錦衣老者。
雙手雙腳,都有一道玉環禁錮,玉環的另一頭,深入地麵。
錦衣老者一動不動,喉嚨卻是給割開了,鮮血不斷流淌……
這人竟然就是外間那鮮血溪流的源頭!
以喉為水眼,湧動的是血流。
“沒有三五百年,他的血流不完。”餘北鬥亦是一動不動,隻有聲音響起,為薑望做著解釋。
看來他正在壓製這錦衣老者,如此才能不斷“放血”。
隻是……這鮮血流出洞窟外,都腐蝕地麵形成一條小溪了!還得三五百年,血才能流光,這得有多少血?這得是什麼級彆的強者?
背後又是什麼頂級勢力?
餘北鬥有什麼敵人來著?
感覺哪邊都得罪不起……
薑望頓了頓,遲疑著道“那我三五百年後,再來看您?”
“嗬嗬。”餘北鬥眼睛都不動一下,但語氣很生動“小友真會開玩笑。”
薑望剛想說,我並沒有開玩笑。
餘北鬥已繼續道“此乃血魔,若然得脫,必然遺禍天下。他能成長到如今地步,血祭之人已難以計數。我在容國發現他之後,一路追殺至此,才算鎮住。他的魔心已被我定死,他的四肢被我連接地脈鎖住。但還有一團命血逃亡峽穀深處,隨時會來援救本體。此地荒無人煙,難求外力。我最後一個發生聯係的就是你……隻好將你請來。”
原來那玉環竟直接連接了地脈,真是玄奇手段。
“我能做點什麼?”薑望問道。
“在這裡為我護法,這是一個長時間的選擇。”餘北鬥道“或者去追殺那團命血,將其碾滅。”
“我能打得過它嗎?”薑望很直接地問。
“那團命血的力量不會超過內府層次,如果你的黃河魁首沒有水分,應該沒問題。”
一聽隻有內府層次,薑望的自信霎時回歸“到哪裡去找它?”
“跟著你的刀錢走就是,但你最好快點。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它會覺醒更多的戰鬥本能,以適應脫離本體後的狀態……也就是說,它具備成長性。這也是血魔冒險分出它,寄望於它能來救援的原因所在。”
“覺醒?”薑望皺眉。
“是的。”餘北鬥淡聲道“血魔的源頭,比你想象得更可怕。”
薑望想起了在上古魔窟裡的那一支魔槍,明明是那麼微弱的魔氣所聚,但一槍襲來,他就險些命喪當場。
不由得收起了囂張氣焰。
審慎地問道“它分化出來多久了?”
“沒多久。”餘北鬥道。
薑望瀟灑轉身“宜將剩勇追窮寇,某家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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