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天之上》的那天晚上,寫到淩晨兩點多。躺到床上後腦子非常活躍,結果到了四點也沒睡著。當時不敢睡了,怕一覺醒來沒時間修改更新,想著不如修了再睡,索性就爬起來。精神不太好,斷斷續續修到七點多才去睡。
可能身體確實大不如前吧。
通個宵人就廢了,立刻開始頭疼。就是腦門一抽一抽的,太陽穴那裡的那根神經,冷不丁給你抽一下,連續幾晚都睡不著。然後扁桃體發炎,咽口水都疼,偏偏還發熱,咳嗽!咳一陣疼一陣,酸爽極了。
當然說這些不是為了搏同情,抱病搬磚的人多得是,這是你的工作。
我隻是想炫耀一下,我多麼牛逼,有多麼堅強的意誌力,是怎樣在寫作。
在《天之上》那裡,擺我在麵前的有兩條路。
一條是就這樣結卷,誠如諸位所見,在接下李一那一劍之後,順勢讓薑望絕巔就夠了,加個幾百字的事情而已,並不難。最多再讓薑真君去異族逛一圈,完成天京城立言,不會超過兩千字。
讀者的情緒也完全可以在那時候宣泄完滿。
我能收獲一個快樂的假期、讀者的歡欣和滿足、當時的好成績。也幾乎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另一條路就是現在這樣,拖著病軀,開啟長達十二天的煎熬征程。要收掉第一章到第一百章的天人線,用一秋成道,完成《朝聞道》的主題。做一次貫穿始終的表達。
每一次把讀者的期待按下去,都意味著你需要做得更好,才能挽回讀者的心。
所以在這條路上,我需要麵對——
寫作難度的提高,身體的不適,精力的衰弱,讀者預期被攔截的不滿,還有那幾個沒下限的東西無止境的咒罵攻擊。
甚至於其實我並不能確定,在按下這種程度的期待後,我可以做得更好。我隻是知道前方有那樣一條路,我覺得那樣更好,但我並未抵達,我並不確定我的精力和體力能否支撐我走到那裡。
而一旦我沒有做到,等待我的將是什麼,我非常清楚。
這兩條路利弊是如此清晰,對於一個智商正常的成年人來說,怎麼選並不是問題。
唯一的問題是——
對於情何以甚來說,這不是一道選擇題。
這從來就不構成選擇。
一證天人就是為了最後的十三證,就是為了七情六欲火紅塵劫。天態就是為了對應魔態,《朝聞道》的名字落下時,我想的就是朝生暮死朝聞道的精神。蜉蝣生來隻一瞬嗎?那被你掠過的一瞬間,或許也是某隻蜉蝣求道的一生!
那有什麼理由能夠阻止我這麼寫呢?
你們知道的。
沒有任何人、任何聲音能夠改變我。
我從來都知道我要怎麼寫,我會怎麼寫。
從開始到現在,我唯一的變化,隻是更明白我這麼寫會麵對什麼。
然後我去麵對。
然後我繼續這樣寫。
它也許是對的,也許是錯的。沒有關係。它是我最想要的。
人的一生如此短暫,創作生命會更短,我隻想寫我想寫的作品。不然這一生也太沒趣味。不然我日複一日地坐在電腦前,我也太枯萎。
其實這一卷不止在結卷這裡是如此。
在武道開道的時候也是。
當王驁找到王肇,說“接下了,兩清。接不下,兩清。”的時候,我轉了鏡頭。
也有很多人罵。
他們像是一群好不容易來了狀態的早泄男,急吼吼地要完成人生的大和諧。渾不知前戲的重要性,也不懂得高質量的綿長的**遠勝於那一哆嗦的滿足。
王驁一拳轟出,武道就開拓了。
但武道頂峰的故事,還根本沒有鋪開。幾個武道宗師的意誌,還沒有表現。
這幾筆不勾勒出來,後麵四大武道宗師托舉王驁,怎麼讓人動容?
後麵獼知本潛遊天道深海、設局阻道,乃至於謀算薑望,也都牽扯不開了。
嘿。說這些也沒屁用。
喜歡的還是喜歡,討厭的還是討厭。支持的還是支持,挑刺的還是挑刺。
我隻是下班了,隨口跟朋友們吐槽一下。(可見人都是需要吐槽的)
我不想說什麼大環境,什麼不理解,什麼社會的戾氣。
我既然選擇在這樣的時候這樣寫作,那麼由此導致的一切,我麵對,我接受。實在接受不了的就跟朋友吐槽幾句,再不行就拉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