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很是詫異:“我不認識那個全美娘,也沒有見過她,更沒有得罪她!”
王燁等人百思不得其解,道:“這就奇怪了!”
蘇瀾一邊安排郭銘吃飯,一邊仔細回憶自己在“花開芬芳”繡坊的經過。她再三確認,自己就是畫了一張卡通肥豬的花樣和一張鬱金香花樣,還標識了線色和五種針法。然後換了五匹生絲絹紗、繡花針和各色繡花線。難道這個繡坊是全家的生意,全美娘不滿意這樣的交換,因此來找自己麻煩不過,那麼大的老板,不應該為這樣的小事斤斤計較啊
蘇瀾問道:“請問王大人,那個‘花開芬芳’繡坊是不是全家的生意”
王燁道:“這個倒是沒有聽說。”
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火鍋的郭銘道:“小姐,那繡坊不是全家的。老板是鄭家姐妹。”
蘇瀾問道:“鄭家姐妹找到你,具體是怎麼說的”
“好像是跟什麼花樣有關!”郭銘道,“對了,那漢馬還讓我帶口信,請你務必帶蔗糖去,有多少帶多少,他都要!”
蘇瀾聽了,一愁一喜。喜事自不必說,就是這愁嘛——
她想到一種可能,問道:“我畫了一個小豬的圖案,該不會全家是,犯了他們的忌諱”
王燁道:“全家不是,這個我可以肯定。”
既然猜不透,蘇瀾也懶得想了:“明天去了就知道了。應該沒什麼。”
當下,眾人說了明日去石寨港再仔細討論細節。
酒足飯飽。桌子上的酒和果汁一滴不剩。
王燁等市舶司的人走時,蘇瀾和鳳恒給了他們禮物,就是空間大酒缸裡的美酒,每人一壇,三斤,還有一琉璃瓶一斤裝的葡萄酒。幾個人大喜所望,抱著酒壇、酒瓶,喜滋滋地走了。
鳳恒告訴蘇瀾,外麵已經翻了三遍台了。不算貴賓席,中午已經賣出一百多個火鍋。而且幾種火鍋都很受歡迎,尤其是中辣的麻辣牛肉鍋最受歡迎。
鳳恒還說,凡是拿著小豬燈來的客人都打了八折。鳳梧和鳳鳴感歎道:“沒想到,風靡京城的肥豬燈竟然是出自小姐之手,真是佩服!”
大家約好明日辰時正刻在將軍家集合,一起去石寨港。
林氏帶著幾位小姐和公子先回家了。蘇瀾則跟著阿水娘去了一趟積福巷。她再一次勸說餘翠翹。可是她依然很堅定,而且,她已經讓小麻雀在嘈雜的魚市街買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子。以後那裡就是“情報站”了。
小麻雀還說,監視陶敏家的甄琥已經跟他取得了聯係,而且甄琥已經打聽到了陶家在北城的落腳點,不日應該就有秦慧秀的消息。
餘翠翹也說,那本論語她又抄寫了一本,給了甄琥。以後,甄琥也算是他們“間翹”組織的第三號人員。第一、二號自然是餘翠翹和小麻雀。
蘇瀾回到家,蘇瑞尚和劉希都在。蘇瀾就說了甄琥已經找到陶敏一家在北城的落腳點。相信不久就有秦慧秀的消息。
蘇瑞尚和劉希、林氏很擔心石寨港的全美娘找茬的事情。蘇瀾笑道:“不妨事。我相信是繡坊老板跟郭銘沒有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而造成了誤會。”
蘇瀾借口累了要休息,到空間去整理了一下。她想著吉迪應該是有三高慢性病。雖然可以檢查,但是若將那些醫療器械拿出來,她肯定無法解釋。隻能給他準備一些常用的降血壓、降血糖和降血脂的藥,再給點治療心臟和眼睛的藥。
於是她在藥房拿了幾個空白的白色塑料藥瓶,分彆裝上了厄貝沙坦分散片、拜阿司匹林、二甲雙胍緩釋片、阿樂、速效救心丸、丹參片,還有無環鳥苷眼藥水和氟呱酸眼藥水。大約是兩個月的藥量。蘇瀾把眼藥水瓶子上麵的使用說明書都撕掉了。蘇瀾自己又在每個瓶子貼上標簽,寫了服用說明。
蘇瀾想,全美娘的半邊臉生下來就有紅斑,化妝的主要目的就是遮瑕。於是在化妝品專櫃拿了一套小蘑菇頭氣墊bb霜,象牙色兩盒,自然色兩盒,都有遮瑕遮痘、祛斑去暗沉、持久滋潤保濕、緩解乾燥、美白控油、防護隔離、精華養膚、提亮膚色的功能。還拿了兩隻不同顏色的口紅。
想到罕岩思夫妻,蘇瀾又拿了一些維生素片,也是用小塑料藥瓶裝好;又拿了口服葡萄糖,還有兩袋奶粉。打開外包裝,直接拿起裡麵用塑料袋裝著的奶粉。
因為童野過幾天要走,她想得準備一些禮物,尤其是要給六殿下帶點禮物。
晚飯他們一家和工地上的人一樣,簡單吃了一點飯食。
蘇瀾帶著甘甜,提著東西到郝四叔和郝四嬸家,去看望罕岩思夫妻。不料照顧他們夫妻的婆子說,罕岩思夫妻今天發熱了,吃過藥,又睡著了。蘇瀾隻得告訴婆子,怎麼使用藥品和葡萄糖、奶粉。
第二天一大早,三個小家夥早早起床,也跟在蘇瀾和甘甜身後去跑步。蘇瀾發現,他們跑著跑著鞋就掉了,原來是鞋子不跟腳啊。就悄悄量了鞋印。準備想辦法搗鼓幾雙旅遊鞋出來,自然也少不了自己的。於是借口換衣服,到空間去了半天。
蘇瀾今天梳了雙丫髻,綁了藍色綢帶,耳朵上還是一對冰藍色玫瑰花大耳扣,算是遮住了傷疤。穿了一身冰藍色繡黃色小菊花的的細布立領襖裙。雖然不到十二歲,但是三十多歲的大媽心實在不想穿粉紅豔綠。
果然林氏就說她穿得太素淨。非要蘇瀾換上一套玫紅妝花緞襖裙。蘇瀾不穿,林氏非要甘甜帶上。還彆說,幸虧帶上了這件衣服。
劉珍和春紅今天都是梳著流雲髻,帶著趕工出來的攢珠花銀釵。珍珠還是上次蘇瀾在漢馬家淘換來的。劉珍帶著金葫蘆耳墜,春紅是素銀丁香花耳墜。劉珍是一身鵝黃妝花緞襖裙,春紅是淺紫色素麵細布襖裙。兩人穿的都是深藍色吉祥如意圖案的厚緞披風。
林氏穿著湖綠色繡五彩菊花長襖,湖藍色的百褶裙,外罩深紫色富貴圖案織錦大氅。她梳著圓髻,戴著一根鳳凰展翅鎏金釵,一對用蘇瀾拿回的珍珠攢的耳墜,左手戴著一隻蝦須金手鐲。蘇瀾看到那支鎏金釵,心裡很不舒服。鎏金如何趕得上真金就想著今天還要去給姨母和姐姐們淘換一些首飾和布料。其實空間裡她的首飾很多,但是沒有出處,又都是貴重物品,她沒法和大家解釋啊。
蘇源、劉嘉和社日也換了一身行頭,分彆穿著天青綠、煙灰色、寶藍色長襖,披著有雪白的兔毛領的重縐披風。天氣雖然好,但畢竟是海邊,保暖是必須的。
正吃著飯呢,人一撥撥地就來了。昨天出席的人少了幾位軍營的漢子,還少了丁蕊蕊小花朵和謝山長、範捕頭;李福和李祿兩個裡正有事也不去了;但是也多了謝山長的弟媳金氏和侄女、謝筠的堂妹謝芳。原來,謝寬山長的二弟謝楠由翰林院編修新任寧德縣令,其嫡長女謝芳和母親金氏隨之到任。這次是來殿州玩的。聽說今天要去石寨港,這母女倆非要跟來不可。
山長夫人和女兒謝筠,還有金氏和女兒謝芳,再加上婆子、丫鬟,來了兩輛馬車。本來聽說上李厝現在住著將軍一家和知府一家,出生京城三品官員家的庶女的金氏和謝芳母女開始還有些忌憚。可是一看所謂將軍府邸不過一座蚵殼屋,不免起了輕慢之心,言辭和麵色自然也帶了出來。
等到上車時,本來林氏、蘇瀾、劉珍、春紅、李旺娘和李珠、還有三個小家夥坐的是六殿下給的那輛低調奢華的大馬車,馬是踏雪無痕。結果謝芳看到馬車,眼睛都直了,鬨著非要上這輛車。林氏無奈,隻得帶著三個小家夥去了謝家的馬車。他們一走,李珠也想跟去;李珠要去,李旺娘肯定也要去。可是謝家的馬車要小得多,坐不了那麼多人。
李珠就噘著嘴,眼淚都要下來了。蘇瀾就道:“珠兒就跟你娘和我們幾個姐姐坐一塊吧姐姐跟你講故事。到了石寨港就能見到哥哥和弟弟們了。”
珠兒忍著眼淚答應了。李旺娘就尷尬地道:“我們母女給小姐添麻煩了。”
蘇瀾說:“瞧您說的,沒關係!小孩子都喜歡跟小孩子在一起玩。”
就聽那金氏叱罵道:“小孩子就能由著她的性子鬨嗎真是沒有教養!”金氏說著,一邊登上馬車。一看這母女倆就知道她們出生低。金氏現在連將軍和知府都沒有放在眼裡,更何況是這母女。
謝芳也登上馬車,說道:“不想坐這裡,就去坐那裡。”說著一指謝家婆子和丫鬟等仆人乘坐的馬車。
謝筠一聽,臉就臊得通紅。她可是知道李旺家和將軍家、知府家的淵源,趕緊看向蘇瀾。隻見蘇瀾表麵平靜,隻是讓甘甜抱著李珠上車,看也不看金氏和謝芳。
就這樣,一行人騎馬的騎馬,乘車的乘車,嘚嘚嘚、嘎嘎嘎地往石寨港而去。
車上,金氏厭棄地看著李旺娘母女和甘甜,跟謝芳嘰裡咕嚕地道:“馬車是好馬車,可人就……嘖嘖……”
謝筠尷尬得恨不得鑽到地縫去,對蘇瀾小聲道:“給你添麻煩了,瀾妹妹!”
蘇瀾搖搖頭,私下卻抓住了謝筠的手,輕輕地拍著,安撫她。
那謝芳卻唯恐天下不亂,居然教訓起蘇瀾,道:“你也是大家小姐,該學學規矩!”
劉珍和春紅早就上了馬車,不知道母親和弟弟怎麼沒有上車,倒是謝筠和她嬸娘和堂妹上來了。聽見謝芳如此說蘇瀾,都害怕蘇瀾發火。她們姐妹可是知道蘇瀾的脾氣,最是講理;可若是遇到不講理的,蘇瀾比那人會更不講理。更何況旁邊還有個不怕有事就怕沒事的甘甜!
果然甘甜睜大眼睛大聲叱道:“我家小姐犯著你什麼了!”
“甘甜,謝小姐說的對,我是應該跟她學些規矩!”蘇瀾笑道。
金氏道:“仆人和主人坐在一輛馬車上,你們家的規矩我可受不了,趁早改了!”
蘇瀾笑道:“規矩再大,大不過救命之恩!你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