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李良彬搖搖頭。
小廝問李良彬:“公子,如今李家倒了,你恨喬老板嗎?”
“恨?”李良彬淡然一笑:“何來恨之說。”
“若不是她打壓我們李家,我們李家如何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李良彬搖搖頭:“與喬老板無關。若不是母親把我離家出走的氣撒在喬老板身上,喬老板也不會下此狠手。”
片刻後,李良彬又說到:“若真要追究起來,也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負氣離家出走,母親也不會把氣撒在喬老板身上。是我不孝。”
小廝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真要追究個對錯,那錯就錯在自家公子不該對那喬老板動心。夫人不該用妾室之位來羞辱喬老板。這樣公子也就不會離家出走。
若公子不離家出走,那夫人就不會怪罪喬老板,就不會去砸她的店。喬老板就不會針對李家了。
可公子隻是心悅於喬老板,又有何錯呢?這又不是大逆不道之事,還讓整個李家為了公子的情愛陪葬。
“公子,那咱們去哪兒?”
“世界之大,總有我的容身之處。”
小廝:“可這冰天雪地的,咱們沒有銀子,又沒有了禦寒的東西,咱們如何熬過這個冬天?要不咱們還是去找夫人吧?”
李良彬卻搖搖頭:“不了,若我橫屍街頭,那也是我的宿命。”
李家落得今日這田地,也是命。
李良彬撐著傘在雨中艱難的行走,眼看就要出蘭青城了,小廝突然又開口:“公子,咱們真要離開蘭青城嗎?”
李良彬不語。
“那,公子要去看看喬老板嗎?”
李良彬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
“我聽說喬姑娘的府邸在西郊。”
聞言,李良彬並未言語,又抬起腳艱難的往前邁,走了一會兒,小廝才發現這是往西邊去的方向。
他無奈的搖搖頭,自家公子真是愛慘了喬老板。就算落得無家可歸,他依舊惦記著她,對她沒有半點怨言。
這算什麼?孽緣吧。
因為一個情字,把自己蘭青城第一公子的地位葬送了,把自己那令人豔羨的首富地位給葬送了。
……
喬府門口。
因為沒幾天就過年了,這也是喬林夕來到這裡過的第一個年,她覺得有必要隆重一些,就給所有的孩子都做了新衣服,包括她自己。
她剛把幾個送衣服來的繡娘送到門口,就見白茫茫的雪地裡有倆個黑影在朝著這邊移動。
定睛一看,是倆個人,還是熟人。
或許那人覺察到了自己的目光,對方在離她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遠遠的,李良彬看著站在屋簷下的人,心臟止不住的劇烈跳動起來。
她還是如之前那樣,美得讓人不敢靠近。
李良彬的心臟突然劇痛起來,他用僵硬了的手按住。
原本他是有機會向她表露心意,原本他是有機會娶她為妻的。
可如今,他一無所有。他就連和她說一句話都不配了。
“公子。”
覺察到李良彬蒼白的臉色,小廝趕緊上前扶著他。
“走吧。”
見到了人,李良彬心裡越發難受了。那種愛而不得的感覺,能把人活生生的撕裂開。
“李公子?”
李良彬僵硬的腿剛抬起還未落下,身後就傳來了那讓他控製不住心跳的聲音。
“真的是你。”